完了,這老太婆真的詐屍了,連自己親兒子都能下那樣的毒手。更何況她以前就不喜歡自己,現在恐怕……小命休矣。
然而,曲老二媳婦已經認命地閉上眼,可預期的摔倒、疼痛和死亡並沒有降臨,反而身體被一股大力托舉,避免她與地麵的親密接觸。
她心中驚詫不已,她竟然沒摔倒?而且,她,她竟然沒打自己?
回過神,她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對方托舉自己臂膀的地方傳向全身,她下意識睜開眼,剛一睜眼,便是一大塊屍斑,與此同時,一股惡臭傳入鼻腔。
“啊”地一聲,她用所有力量發出刺耳的尖叫,然後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秀秀看著自己好心扶著對方,對方看了自己一眼就暈過去了。心中微微歎口氣,又一個快要被泥潭吞噬,變成麻木不仁的工具的可憐人。
不過,相對宿主這種被陳腐惡臭思想浸透了靈魂的工具人,宿主的兩個媳婦雖然也有些麻木,但還不算徹底。
至少她們還算知道送孩子去上學,雖然在周圍重男輕女的大環境下也逐漸變得麻木並被同化,但當學校老師來做思想工作的時候,她們還能聽得進去。
秀秀動作輕柔地將渾身癱軟的女人輕輕放在地上。
曲老二並沒有聽到預期的媳婦的慘叫聲傳來,下意識回頭。
正好看到媳婦暈了過去,但老娘並沒有折斷媳婦的腿,反而在對方快要摔地上的時候主動出手扶了一把,神情中露出稀有的悲憫之情,然後慢慢地放在地上。
他竟然從母親的動作中感覺到一種叫“溫柔”的東西?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剛剛還一臉溫和的老娘突然直起身,隨手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朝他砸了過來。
“哢嚓”的一聲,他感覺自己的左腿突然往側麵一折,身體也不由主地歪了下去。
嘭,他也摔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慘叫起來。
曲老二望著秀秀的方向又痛苦又不甘地帶著極強怨恨地痛斥著:“媽,我是你兒子啊,你是瘋了嗎,你連我都打?”
秀秀也是被對方這理直氣壯嚎的一嗓子弄的想笑,嗬,這兩個畜生把“自己”當皮球,生生給餓死了折磨死了,現在還好意思叱責她“連他都打?”
秀秀覺得這畜生弄錯了一件事,她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打人的,可不是為了這個恣睢可憐又可恨的老太婆教訓自己的不孝子的。
她是邪異,她的字典裡就沒有“教育”,隻有清除。這些惡念靈魂都是她食譜上的美味。
至於打,不過的是為了發泄一下,以及卸掉他們的活動能力而已。
曲老二吼了兩嗓子,發現老太婆神情冷漠,無悲無喜,一句話不說,就像是看著一個死物一樣看著他,一步步朝他靠近。
恐懼逐漸蓋過剛才的憤怒和不甘,愈加濃鬱的屍臭如同死亡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視線街沿上的哥哥曲老大身上掠過……曲老大兩條腿血肉模糊,身下積了一大灘鮮血,此刻正順著溝壑從街沿上往院壩裡淌去。不知是死是活。
“媽,你,你不要過來,不要……”
“媽,我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你不能……”
“你……你既然生了我們,本來就應該對我們負責。再說了,那一切不都是你自願的嗎,你現在憑什麼這樣對我們?”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那就好好地去死啊,你為什麼還要詐屍來害我們?”
“不,不要…你看看你的樣子,你還有一點親媽的樣子嗎?我們可是你的兒子啊,你要是把我們害死了,誰來給你繼承香火啊…你是要我們曲家絕後嗎…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