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嗷”的一聲慘叫,本能地手臂一甩,把小娃扔了出去。
仍舊遲了,他的一側眼眶被小娃的手指硬生生摳了進去,抓破眼球,裡麵的黑色液體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淌下。
謝安迪嚇得啊啊地叫,小娃摔在地上非但沒哭,反而看著林斌咯咯地笑。
林斌用一隻眼睛看著兒子,依舊粉雕玉琢,笑的那麼天真可愛無邪,但此刻在他眼中猶如地獄惡鬼。
他嚎叫一聲衝上前,正要抓著孩子的腳掄起來再砸向地麵,卻被人死死拽著手臂。
“林斌,你醒醒,你在乾什麼?”
“林斌,這是你兒子啊,你抓著他的腳乾什麼,你弄疼他了。”
啊,啊啊——
小孩清脆又刺耳的哭叫聲傳來。
林斌回過神,才注意到他手上正提著兒子的腳,倒吊在半空,而他雙臂被幾個人死死抓住。
他下意識鬆開手,一個人連忙接住小孩,連忙安撫。
大家也鬆開了林斌,都麵麵相覷: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剛剛林斌突然發狂大叫,然後抓起兒子的腳的樣子,好恐怖。
林斌抬手摸了摸眼眶,眼睛沒被抓瞎,也沒有液體流下來……所以,剛才隻是他的幻覺?
可,如果隻是幻覺的話,為什麼…他現在眼眶還殘留著那極致的痛楚?甚至視力也沒有恢複?
不管怎樣,他慶幸剛剛沒有在人前失態——嗯,失態肯定是有一點,但至少沒有做出更恐怖的事情,那麼他的人設還能夠挽回。
兩夫妻終於把這些人送走,鬆了一口氣。
林斌打算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特彆是眼睛的問題,現在是越來越痛了。
可他剛剛走進臥室,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當年的那個地下室,鐵架床上綁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
然後少女變成兒子的模樣,從鐵床上站了起來,手上拿著他們折磨她的電鑽錐子什麼的,一邊天真爛漫地笑著,一邊朝他撲了過來。
林斌大叫一聲,本能地抓著撲過來的小孩,然後掄起來胡亂地往地上砸去。
……剛剛聽到屋裡傳來什麼動靜的安迪,剛打開房門,就感覺有什麼東西飛濺起來落在她的臉上,溫熱的,黏糊糊的,而後,她才看到屋裡一片血腥狼藉,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著地上那團已經分辨不清麵部還是後腦勺的東西,她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單調的啊啊啊的叫聲。
林斌瞪著另一隻血紅的眼睛,隻覺得整個房間無比聒噪,胸中似乎有一個猙獰的惡魔在叫囂,想要衝破身體,把這單調刺耳的噪音清除掉。
嘭,嘭嘭——
他毫不猶豫釋放了體內的惡魔,衝上去,一拳又一拳,終於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林斌也回過神,一睜開眼,便看到那個裝死的女人正往外麵爬去。
他心中戾氣再次騰地升了起來,一把抓住其腳踝拖到自己麵前,另一手扣著對方的脖子,“你這是偷偷地爬哪裡去啊?這裡才是你的家啊,你不是說過要陪我同甘共苦,不管我做什麼都要和我一起麵對的嗎?你怎麼這麼不乖呢?”
女人看上去鼻青臉腫,但並沒有性命之虞,她瑟縮著身子,顫抖著說道:“阿斌,他他……可是我們的兒子啊,你,你怎麼能…你”
她後麵的話被男人陰森的表情嚇了回去。
林斌桀桀兩聲,扣著脖子的手指逐漸收緊,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你是不是當了幾年良家媳婦就以為自己真的變成一個好女人了?你忘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你就是我從橋洞下隨便撿來的‘屍體’啊,當時那幾個老頭對你挺熟練的嘛,你們玩得挺嗨的嘛,我還幫你們全程拍了下來,給你留紀念呢。彆說,還的是你謝安迪啊,比那些動作片上的專業演員都敬業啊,那動作,那姿勢,那叫聲,那表情……真的很銷魂,我看一次一次”
謝安迪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兩隻手無助地抱著脖子上那隻大手,想要掙脫,卻又不敢太過用力,隻能用充滿乞求的眼睛望著對方。
“那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年你要什麼我都依你。包括尹秀萍,你說想嘗嘗那種類型的,我就給你帶回來了……事後也是我去幫你頂罪的,你……”
林斌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誌終於完全回籠,他猛地用力把女人推到地上,諷刺地說:“嗬,幫我帶回獵物?幫我?你不會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天衣無縫吧?你每個月都要回一趟娘家,你父親很喜歡你啊……”
謝安迪神情變得更加驚恐,如同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林斌,聲音顫抖:“你你…都看……”
林斌搶著說:“沒錯,我不僅看到了,我還給你們拍下來了呢,給你們留個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