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劍鋒嗡鳴。
天際無數虛空劍氣蕩漾，從虛空各種蔓延而出，像是無形的風一般沒有來路，卻又無處不在。
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爬滿天地。
構結成一方密不透風的漁網，朝著明覺禪師落下。
明覺禪師麵色平靜無悲無喜。
他右手握著禪杖，月白色的僧袍在風中鼔蕩，隨著眼睛微睜的同時，他右手的禪杖也往下一頓。
咚——
禪杖落在半空中。
卻像是落在地上或者湖水裡，一圈圈無形的波紋朝著周圍蕩漾開。
空間裂縫蔓延的勢頭為之一滯。
在波紋漣漪的衝擊中，就連虛空劍氣的速度，也開始不斷的降低，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
到最後。
世界陡然清淨。
漫天劍氣像是被定住，被隔絕在明覺禪師方圓十裡之外。
“不動尊明王降魔法？”
顧長歌看見這一幕，饒有興趣的低聲自語道：“原來是降魔門的人。”
天元大陸上有佛門七大道統，降魔門正是其一。
對方這看似尋常的一手。
正是降魔門核心秘術之一的，不動尊明王降魔法，其心識如不動，故能令外境靜止。
見顧長歌點破自己來曆。
明覺禪師心下並無意外，降魔門是世間大道統，諸多秘術都為外人所知。
他麵色平靜祥和，目光卻是深沉如淵。
眼中閃爍的淡漠光澤，配合他那一身雪白的僧衣，帶著一種詭異的感覺，一半佛來一半魔。
“施主莫非是想通了。”
明覺握著禪杖淡淡問道。
顧長歌不由大笑，朗聲道：“大師這是在說什麼？什麼想通沒想通的，我根本不知大師這是在說什麼啊。”
對方若是降魔門便能說得通了。
降魔門雖是佛門七大道統之一，卻是佛魔雙修，同樣是修心卻非破貪，破嗔，破癡，而是從貪、從嗔、從癡，以身入魔求解佛心。
門中弟子非魔非佛。
直到看儘貪嗔，放下屠刀，方才立地成佛，降魔門中有一方入魔真經，名為《降魔真經》。
仔細算來。
降魔門和炎龍分身還有一些淵源。
炎龍分身的前身炎魔分身，其根底取自神武大陸玄冥府的一位炎魔老祖，而其修煉的伏炎化魔功，便是降魔真經的諸多篇章之一。
“那便……得罪了。”
明覺聲音低沉。
他抬眼間眼眸已經儘數化作黑色。
無數黑色魔紋，如同大大小小的蟲豸一般，從他的眼眶中攀附而出，瞬間布滿整張臉龐。
與此同時。
這些黑色的紋路還在向著天空蔓延。
所至之處天光暗淡，四野皆逐漸陷入黑暗之中。
不過轉眼間。
天穹都被黑暗所覆蓋。
天地變得寂靜無聲，放眼望去隻剩下滿目的漆黑，聲音、色彩、味道……一切感官都仿佛失去了作用。
顧長歌嘗試用堪虛之瞳洞穿這一切。
但是這次……堪虛之瞳卻是失去了作用，因為這並不是什麼障眼法，也並非是什麼虛妄，而是純粹的黑暗吞噬了天地。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