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魔域。
夜幕之下,一座由森然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突兀地矗立在這黑暗中央。
王座之下,十數隻惡魔的身影若隱若現。
它們身姿各異,卻無一不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恐怖威壓。
每一隻惡魔放在外界都足以成為一座城市,甚至是一個國家的災難夢魘。
而如今這些惡魔卻都躬身望著王座上的那道身影。
而在這十數頭惡魔的上方,白骨王座上穩穩坐著一名俊逸的男人。
他身著一襲黑袍,周身縈繞著一層神秘的暗影。
男人的臉龐線條分明,猶如刀刻斧鑿一般,透著一種冷硬的美感。
但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深紫色的眼眸,猶如兩汪深邃的紫潭,使人一眼便禁不住深陷其中。
男人的氣勢淩然,隻是坐在那裡,就猶如一座巍峨不可攀的高山,壓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此刻現場的氣氛便格外壓抑凝固。
為首的凶魔們都聽聞了那場傳遞到世界各地的新聞演說,也都清楚這背後隱藏著怎樣的凶險。
“大人,昨夜共有二十三名惡魔意圖逃走,已被老夫和幾位統領發現後當場擊斃。”
幽燼上前一步,蒼老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半空中。
儘管被種下了【靈契】,但並不意味著這些惡魔就喪失了自我意識,甘願臣服。
在上千年的囚禁歲月中,它們比尋常的人類更加惜命,也更加狡猾。
它們輕易便分析出了當下局勢,知道【夜骸】如今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留在夜骸身邊定然會成為交戰的炮灰一般的角色九死一生。
即便是冒著被【靈契】反噬的風險,也要逃出霓虹,爭取那一線生機。
“哼,一幫沒用的廢物,若是在魔界本座必定要血祭它們全族,以儆效尤!”
幽燼身旁,身高數米,皮膚如岩石般暗紅的惡魔冷哼一聲,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乃是岩魄一族的先輩岩山,生性弑殺,早些年便是因屠戮一方生靈被梟王粉碎肉身,魂魄囚禁於魍魎之匣中永世不得超生。
其他惡魔亦是神態各異。
有弑殺之、有瘋狂之、有猶豫之、亦有退縮之......
一部分惡魔麵色猶豫,卻畏於葉悠的威嚴而遲遲沒有開口。
若是放在全盛時期,他們的實力絕不遜色於原罪將軍,也不覷於與人類決戰。
可放在現在,隻剩下殘魂的他們實力十不存一,還有原罪從一旁虎視眈眈,稍加分析便得知他們的勝算絕對不高!
“主上,若原罪惡魔當真藏匿於人類高層,那恐怕早已經圖謀已久,當下的局勢對於我等怕是極為不利。”
“放屁,以大人震天之魔威,區區原罪與渺小的人族即便加在一起又如何是吾等之敵手?!”
“人族不過爾爾,有不從者殺掉便是,在下不才曾為魔戰營領帥,願為吾主開疆辟土,展魔界之威名,重鑄魔族榮光!”
“殺殺殺!!!”
一時間,各種嘈雜咒罵的聲音交疊不絕,隱約間還有絲絲殺機散發。
關鍵時刻,坐在王座之上的葉悠緩緩抬手,眼底幽光乍現。
霎時間,全場的氣溫陡然驟降。
一些還在爭吵的惡魔瞬間閉口。
葉悠將目光看向了最先開口的那名惡魔:
“你說。”
那名惡魔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尊主大人,在下為多腦靈族第三代腦嬰,如我方才所言,當下的局勢於我等而言已經極為不利。”
“若是貿然開戰,結果輕則兩敗俱傷,重則眾魔殞命,魔途崩殂,身死道消!”
腦嬰魔如其名,個子矮小形如嬰兒,懸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