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搖頭，“自我記事起，我就是一個人。”
媽咪不管他，爹地也不會真正管他，放任他並不代表不管他，讓他自由發展從來不會約束他。
燕無雙突然有一種錯覺，這樣的他像極了小時候的司寒，看著霍霆的時候眼裡多了一些疼惜。
手不由自覺的抬了起來，摸上他的頭，“應該很苦吧！”
那種日子她想像不出來，但是小時候的見過司寒過的日子，同齡人根本不跟他玩，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司寒沒有他這麼機靈，又或者說司寒小時候比他更為深沉，沉默寡言，隻有對著她的時候臉上才會有不一樣的神彩，那是專屬她的，隻是現在物是人非。
見她黯淡的神色，霍霆張了張嘴，道：“我不喜歡新媽咪，但是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我會考慮接受。”
這女人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內心深處應該是最軟柔的，明明很討厭他甚至是厭惡他，但還是沒有丟棄他，明明自己窮得連飯都吃不起卻還是給他買了吃的，雖然這泡麵他並不喜歡，但她的心是善良的，再加上爹地難得這麼喜歡一個人，他可以勉為其難的試著接受。
燕無雙麵上一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誰要做你的新媽咪。”跟他那厚臉皮不要臉的爸一個樣。
說著便窩在沙發上，雙手摟著抱枕，咬著下唇，心裡想著事情。
“你會想你媽咪麼？”燕無雙突然問道。
他這麼老練，老氣橫秋的模樣，不知道他的媽咪會是怎麼一個人，說不嫉妒那是騙人的，心裡冒著酸水，就連笑容都透著苦澀的味道。
霍霆想都沒想就搖了頭，“不想。”
“為什麼？”燕無雙下意識的問道，這小子也太奇怪了，居然會不想自己的媽咪。
“因為她隻生了我，並沒有養我，而且我並不是被期待來到這個世上的。”霍霆說得從容，臉上一派的輕鬆，好似現在聊的是彆人家的事，與他無關。
“怎麼會？”燕無雙有些不懂了，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眼裡的疼惜更加濃厚了，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你爹地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她並不知道司寒會不會喜歡小孩，但是也不是一個狠心的人，雖然表麵冷酷了一些，性格沉悶了一些，但他是個好人。
對她都如此，更何況是他自己的小孩。
霍霆點了點頭，“是爹地養了我，所以我要報答他。”
燕無雙嘴角直抽，這孩子似乎也太懂事了，這麼小就懂得感恩，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孩子。
“所以他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讓他到a市跟著她，就馬不停蹄的來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這孩子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實誠，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死心眼。
“是。”霍霆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吧，燕無雙覺得她真的敗了，敗給了他們兩父子。
見燕無雙不說話，霍霆又道：“姐姐，你是不是還想問我媽咪的事？”見燕無雙露出詫異尷尬的神情，嘴角一彎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對於媽咪我很陌生，我跟她說過的話還沒有今天跟你說得多。”
燕無雙再一次結舌，還有一種被人抓包的感覺，扭過頭去，拿著搖控器對著電視亂按一通。
小霍霆剛從國飛到t市，又從t市飛到a市，顯得有些疲憊，見燕無雙沒有聊下去的欲望，便倒在沙發的另一端閉目休息。
燕無雙的嘴角再一次抽了抽，這小屁孩能不能有個小孩樣，不管是動作還是神情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人看著彆扭。
很快，霍霆便睡著了，呼吸綿長，睡得很熟，燕無雙為了不打擾他，更是把電視的聲音調到最低。
看著他熟睡的小模樣，不由得搖頭歎氣，他明明可以進房間睡覺的，但是怕她跑掉，就隻好睡在沙發上，就近看著她。
心裡想著，如果你不是司寒的兒子該多好。
司寒，你還好麼？
好似有心靈感應一般，剛剛才想到司寒，司寒的電話就來了，燕無雙雙手捧著手機，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咬著下唇，不知道該不該接，就在最後一刻燕無雙鬼使神差的劃過屏幕，按下了接聽鍵。
“小乖。”聲音沉低暗啞，透著幾分疲倦，可以想像他過得並不好。
一聲“小乖”，讓本就紅著眼眶的燕無雙，眼淚涮的一下就流了下來，潰不成軍，隻是抱著雙膝咬著下唇不吭聲。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跟你解釋的，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司寒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卻又急切的想要跟她解釋些什麼。
燕無雙搖了搖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可嘴上卻強勢得說道：“不用了，你好好聽醫生的話就行了。”
說完便掛斷了，手機一扔，緊緊抱著雙膝無聲的流淚。
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一個活生生的證據就在她眼前，不管怎麼解釋都是多餘，她——接受不了，至少現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