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燕無雙做了一個夢,夢裡麵的場景還是小時候住過的那個小型的並列彆墅,彆墅前方有一顆大槐樹,樹下有幾個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玩得很開心,卻唯獨自有一個小男孩眼巴巴的望著他們,眼中帶著些期盼,卻沒有加入其中。
“喂,你們快看,那個就是司家的野種,聽我爸爸說,司先生花了二十萬把他買下來的,你們說他怎麼就那麼值錢呢?”
這時,一群孩子當中有一個個子瘦瘦的,但看起來很討厭的男孩看著這個小孩好奇的問著身邊的同伴。
被人叫做野種的孩子黑眸沉了沉,卻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默默的離開。
“我不知道,不過我媽媽讓我不要跟這種小孩子玩,因為他媽媽是酒家女。”這時一個小孩搖了搖頭,稚氣的話語裡透著幾分輕蔑的味道。
“什麼是酒家女?”
“對啊,什麼是酒家女?”
這時,又有幾個小孩子圍過來,大家似乎對酒家女很感興趣,但那個轉過身的孩子麵無表情,一臉的平靜,好像絲毫不介意彆人的議論。
燕無雙捂嘴大驚起來,看著那個隻有七八歲的男孩,向他揮了揮手,“司寒,司寒。”
可是小男孩卻目不斜視,一直往前走,好像前方沒有儘頭。
而燕無雙耳邊卻不停的傳來對司寒的一些輕蔑和不屑和嘲笑的話語,還有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司家人。
突然場景一晃,這時的司寒已經長高了不小,燕無雙並不知道這時的司寒是幾歲,但是彆人都叫他啞巴,因為他自來到司家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突然燕無雙睜大了眼睛,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而那時的燕父燕母都很年輕,隻是燕母挺著一個大肚子,還有燕父在一旁細心照顧著。
“爸,媽。”
燕無雙興奮的向他們招手,並且向他們走過去,隻是現在的她就好像是一個影子,卻又像是一抹幽魂,她的聲音他們根本就聽不見。
大咧咧的燕無雙卻發現,司寒在看到燕母肚子的時候,眼珠子轉也不轉,就那麼一直盯著看,燕無雙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但是心裡卻微微有些剌痛。
“司寒。”
低低的喚了一聲,這個時候他看的應該就是她吧!
見他那麼孤獨,燕無雙好像走過去抱著他給他一點安慰,可是她卻做不到。
“啞巴,還不過來幫忙,還想不想吃飯了。”突然,司家的管家口氣不悅的斥責司寒,好像司寒隻是司家的一個傭人,而不是少爺。
然而司寒麵無表情的向管家走去,管家似乎嫌他走慢了,抬手就給了司寒一巴掌,而司寒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喂,你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打人呢?”燕無雙快步過去,想要阻止管家的行為,隻是她忘了自己在他們眼中隻是空氣。
管家見他毫無反應,便認定司寒是挑釁他,更是對他拳打腳踢,口出惡言:“死啞巴,你真以為自己是二少爺麼?不過就是一個野種,是老爺花二十萬買來的野種,居然敢挑釁我,今天晚上彆吃飯了。”
燕無雙氣憤的瞪大了眼睛望著管家,看著小司寒的隱忍和無言,心痛難當,不知不覺眼淚就掉了下來。
“司寒。”
現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念他的名字,陪他一起痛。
突然,場景再轉,轉到了燕母生產那天,她親眼看見小小的司寒躲在一個角落裡,司景東出生之後,待司家人都走光了才慢慢從暗處走出來,不一會兒,產房的門打開了,醫生把剛出生的她交到了司寒的手中。
“喂,你這個醫生也太不負責了吧,萬一他是壞人,把我拐賣了怎麼辦?”燕無雙掐腰指著醫生就是一頓怒吼,可惜這些純屬她自己的發泄,彆人根本就聽不見。
再後來便是司寒解開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有過心裡準備,但燕無雙還是羞紅了臉,這些跟司寒告訴她的正好吻合。
聽司寒說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看著司寒那笨挫局促的模樣,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聽見她哭,也會學護士教的那樣去哄她,給她洗澡換尿布,喂奶,哄她入睡。
從頭看過一遍之後,燕無雙才知道原來從那時起,司寒就這麼溫柔。
直到燕父回來,司寒把小無雙交給燕父的那一刻,燕無雙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和一絲絲異樣的感情。
誰知道她竟然認生,離開了他熟悉的懷抱,來到燕父手中居然哇哇大笑起來,小司寒一把從燕父手裡“搶”過小無雙,抱在懷裡哄了起來,從此以後司寒就成了她的“超級奶爸”。
“小乖,小乖。”司寒打開壁燈,抱著燕無雙入懷,輕輕拍打她的臉,俊眉皺成了一團,黑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擔心。
“司寒……不要……不準打他……這不是他的錯……不準打他聽見沒有……”燕無雙伸出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抓來抓去,好像要抓住點什麼才能安心。
“小乖,小乖你醒醒,快醒醒。”司寒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一用輕輕拍打她的臉,本來還有些倦意的他現在被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燕無雙悠悠的睜開雙眼,眼裡還帶著一絲迷離,卻隻是癡癡的望著司寒,紅了眼眶,一把投入司寒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