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綠皮火車的坐位是木條排座，屁股坐的和後背靠的都是用木條釘起來的，之間還留有縫隙，坐久了屁股和後背都疼，硌得慌啊。
座位都是統一朝著車頭的方向，前麵放腳的地方還是有些空間的，於是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堆放在前麵，腳就隻能縮著了。
王向東是靠窗的位置，中間是個年輕姑娘，看著像是蒙古族女孩，紮著頭巾，長袖長裙，樸素卻又精神，靠過道的是個中年男子，這兩人把行李放好後坐下，也都沒說話。
王向東是有些累了，忙乎了兩天隻在洞裡睡了兩個小時，這時候就準備閉目養神，當然能睡著就更好了，但車廂裡的氣味和喧鬨很考驗人的。
“同誌你好，能跟你換個位置嗎？”火車開動沒多久，王向東耳邊就傳來清脆的聲音，都說內蒙姑娘能歌善舞，聲音很是悅耳，果不其然。
“啊，哦，行啊，沒問題。”
王向東轉頭一看，旁邊的姑娘紅著臉，外頭那個中年男子把腦袋往她肩膀上靠，還閉著眼，臉上似笑非笑的，這火車剛出發，他就想揩油啦。
王向東起身往前站立，姑娘馬上往裡移動，中年男子一下子失去支撐，側著就倒在座位上，王向東裝著沒看到，一屁股就要坐下去。
“誒，你乾嘛呀，起開，坐人臉上啦。”那人連忙拿胳膊頂住王向東的屁股，嘴裡大聲叫到。
“這是座位啊，又不是臥鋪，你還想躺著啊。”王向東斜了他一眼說道。
“哦，我剛才差點睡著了，不小心倒下來的。”中年男子坐直了身子尷尬的應了句。
“我也想睡覺了，要不咱倆互相靠著睡行不？”王向東一屁股坐下後笑道。
“不用不用”
中年男子連忙搖頭，心下腹誹，你這一身啥味都有，臭熏熏的，躲都來不及了還靠，哪能跟人家小姑娘比啊。
“嗬嗬”
王向東不再理會，繼續閉目養神了，不一會兒居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停了下來，王向東這才醒來，感覺腦袋右側靠著一團柔軟的東西，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個包袱，裡頭應該是裝的衣物，包袱擱在他跟內蒙姑娘肩膀之間。
“誒，不好意思啊，謝謝你了。”王向東連忙道謝，剛才還以為他也靠上姑娘的肩膀了，那他不就跟旁邊的中年男子一個德性了。
“沒事的，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了，拿個包袱墊一下，我也能靠靠。”姑娘笑道。
“到哪了，我下去放鬆放鬆。”王向東起身活動了一下。
“到呼市了，我先要些開水。”
姑娘看到窗戶外頭有車站乘務員提著鋁製大肚水壺挨著車窗給乘客倒水，她也從一個旅行包裡拿出搪瓷缸伸出去接水。
王向東有經驗了，都是到站停靠時下去找廁所放鬆的，火車上的廁所可不敢走進去，回到站台上點了支煙抽著，看到好多煙民都在吞雲吐霧的，果然這是男人的第二口糧啊。
這站是大站，火車停靠有十分鐘，王向東四下走走想買點當地特產，但這時候是淩晨三點多，除了匆匆忙忙的上下旅客，沒看到賣東西的，隻有乘務員貼心的在為乘客送開水。
“喂，你坐錯位置啦。”回到車廂就看到中年男子湊到姑娘旁邊說著啥，姑娘把頭朝向窗外不理會他，王向東馬上開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