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的後代……反了朕的大隋？！那個唐高祖李淵……是他的兒子？還是孫子？！”
他呼吸幾乎凝滯，臉色蒼白，刹那間竟然不敢深想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憤怒李家反了大隋這件事本身。
因為，他的思緒完全被其中蘊含的另外一種恐怖的可能性給吞噬了。
這中間，才隔了幾代人？！
楊堅不敢細想，不敢深算，甚至都不敢多眨一下眼睛。
他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喃喃道。
“不、這不可能！！朕、朕是上了世界帝王榜的皇帝，朕的功績舉世罕有，大隋國運綿長，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獨孤伽羅隻靜靜地敲醒了他。
“秦皇亦在其榜。”
楊堅臉色唰白，霍然起身。
他臉色夾雜著憤怒和不願置信，以及半分震驚悲憤！！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朕不是秦始皇那樣的暴君，朕分明有舉世的功績！！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兒？！！”
“伽羅，伽羅！！你是知道朕的，朕每日勤耕不輟，取締前朝嚴苛刑法，為天下學子謀福，黎民在大隋的統治下富庶安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
二世而亡之相呢？！！
獨孤伽羅閉了閉眼，又道。
“唐高宗李淵，是我那姐姐的兒子。”
楊堅眼前一黑，扶著桌子大喘了一口氣。
數息之後，他反手抽出了案邊的長劍，驟然勃發出濃烈的殺意。
“朕去……殺了他！！！”
待到他疾步匆匆的衝到了大殿門前，獨孤伽羅平和卻帶著嚴厲的聲音驟然止住了他的腳步。
“夠了，那羅延，你若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就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清楚再做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寂靜了多久。
楊堅手中長劍落地，頹然的一屁股坐下。
“伽羅……你說，朕該怎麼辦？”
獨孤伽羅華袖蹁躚，緩步走到他身邊，一雙美眸悲喜難明。
“那羅延……當年，你我大婚之際，適逢大事，你問我該怎麼辦？我說，北周命數已儘，不如舉兵謀個前程。”
“後來，你做了天下之主，南征北戰，越發獨斷專行，不肯再問我，我便也不再多乾預你的決定。”
楊堅怔怔的仰頭看她。
“伽羅……”
獨孤伽羅也回望他。
二人久久的對視，直到楊堅忽然眼眶通紅的抱住了妻子，長長的深呼吸了幾口氣，將蓬勃的情緒儘數壓進了心底。
他仰頭靠在案上，喃喃起來。
“……唐，唐國公，是了，哈哈哈！我還真是蠢，竟然此時才察覺到！”
“李唐盛世，卻原來是這個李，這個唐啊。”
“李昞是個不堪大用的，卻不想兒子倒是爭氣！”
“好、好！好得很，朕倒要看看，大隋到底走過了什麼樣的路，才淪落到……”
或許如秦一般二世而亡的淒慘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