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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前。
無數人看著天幕上那茫茫冰原上相依相靠的幾個孩子,一時無言。
假使殘酷的磨礪才能成就一位霸主,那麼這注定是鐵木真的必經之路,他甚至沒得選。
草原的規則殘酷而又直接,要麼一直贏,要麼敗就一無所有。
劉邦動了動嘴唇,想罵一句那天幕上的自己忒沒出息。
但他又想,就算是現在的他,在麵臨那樣的境地時,也許也隻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莫名的笑了一下,語氣古怪。
“嗬……在他們這些人裡,朕確實有夠格格不入的,也不知天幕把朕找去乾什麼。”
厚臉皮如劉邦,要說他無地自容倒也不至於。
但此時此刻,他確確然心底升起了一股奇怪的難堪和不愉快。
不同於已然在為雄主之路飽受磨難拚命生長的秦皇等人,九歲的他,實在得過且過沒什麼大誌向。
最大的願望也許就是去花樓破了自己那童子之身,好在夥伴們那兒有個吹噓的資本。
彼時,隻比他大三歲的嬴政已經在蟄伏中積蓄力量,隻等繼承王業之後去成就一統天下的霸業。
五十多歲的劉邦可以在四十多歲的嬴政麵前坦然自若,因為他們都是皇帝,是手掌權柄的天下之主。
可九歲的劉邦站在九歲的嬴政以及那些和他不相上下的雄主們麵前,卻何等的格格不入。
呂雉在旁邊瞥見他的神色,猶豫是否要開口說些什麼。
也是奇了,自打她遇見劉邦至今,不敢說見過劉邦所有的隱藏麵,但大抵也相去不多了。
不管是拋妻棄子不得不躲進深山老林得靠她接濟時,還是被項羽打的狼狽逃竄時。
他從來不吝嗇於直白的呈現出自己不怎麼光明的那一麵,並從不引以為恥。
自尊心這種東西,在劉邦這裡,可以是用來震懾的工具,卻從來不可能成為綁縛他的累贅。
如此時出現在他臉上的那種神色,呂雉敢說自己前半生從未得見。
劉邦的神色大抵隻晦暗了一瞬,就很快又恢複了那種沒心沒肺的嬉笑模樣。
“不過畢竟是朕嘛!正常,正常!”
他大肆讚歎天幕有眼光,並得意洋洋的表示果然不愧是自己小時候,審時度勢,該出手時就出手,果然是當皇帝的料!
呂雉冷眼看著他,忽然伸手照著他後腦勺給了他一下。
“嗷!!娥姁,你乾嘛打我啊!”
“看不順眼就打了。”
劉邦無語凝噎,委屈的揉了揉後腦勺,到底沒敢還嘴。
呂雉心想,她這輩子嫌過劉邦冷心絕情,恨過他花心不忠,也怨他不肯對他們的兒子多些耐心。
可她從來沒覺得自己嫁的是個無能愚蠢的平庸之輩。
元。
成吉思汗冷眼看著天幕上被塔爾忽台壓的無力反抗的幼小鐵木真,哼笑了一聲。
“泰赤烏……哼,真是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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