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溫青就是幕後主使?我看不像!”李夕瑤在電話中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質疑,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水晶杯中的紅酒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折射出暗紅色的光影。
“怎麼說?”陸遠景倚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霓虹交織的都市夜景,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暗紋——那是李夕瑤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銀絲繡的鳶尾花。
“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咱倆的關係。殺了你同時得罪齊國王室和大陶皇室。這對他不合算啊!好歹也是楚國六公子,做不出這種傻事出來。”李夕瑤的語調冷靜,仿佛分析的不是生死攸關的陰謀,而是商業報表上的數據。
陸遠景的眉峰微微蹙起,玻璃窗映出他沉思的輪廓。五年前那場劫殺,他和李夕瑤在隆昌城外海大堡礁的生死逃亡,至今仍是他記憶深處的一根刺。“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他望向窗外某處,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暗芒。
“你二哥呀!他也有這個能力呀!”李夕瑤的聲音陡然提高,酒杯被她重重擱在桌上,紅酒濺出幾滴,在羊皮紙文件上暈開暗紅痕跡,“彆忘了,現在‘七零六’陸家商會不是他在控製嗎?要藏個人對他來說也很容易!”
陸遠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陸家內部的暗潮他比誰都清楚,但提及道陸遠征,他仍感到有些好笑。“不會是他,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他的風格和老四一樣都喜歡借刀殺人,從來不自己動手。藏個人確實容易,但對他來說倒不如直接殺了更合算。”
電話那頭傳來李夕瑤的笑意,仿佛穿透了信號的電波:“那你保證那個刺客還活著?”
“我在他的身上留了一個納米機器人。”陸遠景的指尖在窗玻璃上畫出一道弧線,仿佛勾勒著無形的追蹤軌跡,“這個機器人是動能充電的。隻要他移動就能充電。如果他死了,納米機器人會集中能量發射信號,那我就會知道。”
“那你乾嘛不給那個機器人身上安個追蹤功能!要是有這個功能,那至於像現在這麼費勁!”李夕瑤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急躁,她向來厭惡被動。
陸遠景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老婆大人呀,要能安的話我早就安了。可是納米機器人體量太小了,無法持續釋放信號。再說人家好歹也是刺客,怎麼可能連避免追蹤這種防範意識都沒有。所以你說的根本行不通。”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唯有電流聲沙沙作響。李夕瑤的食指在杯沿畫圈,紅酒沿著玻璃壁緩緩滑落,像一道凝固的血痕。“你說他……會不會跑到彆的時間段藏了起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仿佛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性,“彆忘了,他是可以穿越時間的。雖說以二品修為穿越時間的極速者很罕見,但是他的本事咱們倆是親眼見過的。”
陸遠景的瞳孔驟然收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五年前,隆昌城外海,那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男人,一道閃光出現浮空車之內被伊蓮娜擋住。之後兩人亂戰種種場景曆曆在目……
他猛然轉身,玻璃窗上的倒影與他眼中的驚惶重疊。“我知道怎麼找他了!”他脫口而出,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你這段話提醒了我。他可以穿梭時間,我也可以!”
李夕瑤聞言一點就通,呼吸陡然急促:“你是說,你要穿越回五年前隆昌城外海。就在他當初劫殺我們的地方堵他。”
“沒錯。”陸遠景的指尖在窗框上攥緊,指節發白,“我真的太蠢了現在才想到這個辦法。我早應該想到的……真是笨呀我!”
“不是,你當穿越時間是下餃子呢!”李夕瑤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酒杯被她捏得咯咯作響,“沒錯,你現在也是二品了,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聰明材質可以發明出穿越時間的機器。但是這其中的危險你知道嗎?你都了解過嗎?”
陸遠景的喉頭哽了一下。他當然知道,五年前那次失敗的穿越實驗,讓他在時空亂流中差點灰飛煙滅。但此刻,他彆無選擇。“放心吧,我之前穿越過,有經驗。我先去做一下準備。”
“等會兒!什麼叫你穿越過?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李夕瑤的聲音裡迸出驚愕與慍怒,紅酒杯“砰”地砸在桌麵上,猩紅液體濺濕了文件上的字跡。
陸遠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早該料到,李夕瑤的敏銳絕不會放過這個漏洞。但他此刻必須轉移話題,否則所有計劃都將崩塌。“哎呀,這種事等以後再說。我先掛了。”他匆忙按下掛斷鍵,冷汗浸濕了襯衫後背。
望著手機屏幕上熄滅的光,他喃喃自語:“完蛋了,闖禍了。要是讓她知道我之前穿越時間跟彆的女人睡過覺……”想到這,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但隨即目光變得堅定,轉身走向實驗室的方向。
“算了!以後再說吧!”他低吼一聲,將所有的不安與秘密都鎖進實驗室的門後。今晚,他必須抓住艾瑞克——無論代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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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公會的秘密地下實驗室深處,幽藍的光暈在金屬牆壁上流轉,如同蟄伏的巨獸瞳孔。艾瑞克身著特製的黑色勁裝,每一寸纖維都嵌入了納米級的傳感電極,他站在環形檢測台中央,仿佛一尊即將被喚醒的青銅雕像。十餘道激光束自四麵八方交織掃過,光點如星群般在他周身浮動,大屏幕上數據流瘋狂刷新,恍若一場無聲的暴雨。
“q1報告:實驗體生命體征穩定,神經電極同步率97.3,環境溫度恒定於21.2c,符合時空躍遷閾值。”機械女聲穿透實驗室的寂靜,溫青站在三層觀景台的透明玻璃後,俯視著下方的一切。他手中晃動著半杯深紅的葡萄酒,酒液在杯壁留下蜿蜒的軌跡,恰似莫比烏斯環那永無儘頭的曲線。身旁的科學家們垂首而立,白大褂的衣角在冷氣中微微顫動。
“開始吧。”溫青的聲音輕得像一句歎息,卻瞬間點燃了整個實驗室。科學家們的手指在操控台上飛速跳動,無數指示燈驟然亮起,艾瑞克腳下的跑道開始逆時針旋轉,金屬表麵浮現出莫比烏斯環的拓撲紋樣。
艾瑞克深吸一口氣,黑色勁裝上的電極突然迸發出幽藍電光,仿佛有無數條毒蛇在衣料下蜿蜒爬行。他邁開腳步的瞬間,整個空間開始扭曲——36、48、61……進度條在他視網膜投影的鏡片上瘋狂攀升,每踏出一步,跑道便延伸出新的環形結構,如同吞噬時間的黑洞。他的肌肉在超頻震顫,耳膜被氣壓差撕扯得嗡嗡作響,可他卻不敢停下,因為一旦減速,那些纏繞在身上的電光便會反噬成致命的枷鎖。
當進度條突破臨界值,實驗室驟然陷入絕對的黑暗。沒有光,沒有聲音,甚至連重力都消失了。艾瑞克懸浮在虛空中,隻能憑借勁裝上零星閃爍的導航光點確認自己的存在。他瘋狂地吞咽著唾液,試圖壓下胸腔裡那顆快要爆裂的心臟——這並非恐懼,而是麵對宇宙終極謎題時,人類最原始的敬畏。
驟然間,光明炸裂。艾瑞克本能地閉眼,視網膜上灼出無數光斑,仿佛有千萬個太陽同時升起。當他再度睜開時,公寓熟悉的輪廓已清晰呈現:沙發上的絨毛、茶幾上未喝完的咖啡、窗簾縫隙間漏進的夕照……一切細節都真實得令人窒息。他踉蹌著扶住牆壁,腕表顯示的時間赫然是6032年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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