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整潔的高鐵車廂,打開了米陽走向新世界的大門。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出遠門,她既興奮又緊張。
楊可卻截然相反,數日嚴重的妊娠反應,加上剛做完手術,使得她的身體和精神都不是很好。一上車就半躺在米陽身上,伴隨著車廂的搖晃很快睡著了。直到天色昏暗,米陽伸手摸了摸,才發覺她正發燒。
米陽急了,在臨座乘客的提醒下,才想到去求助乘務員。”
幾分鐘後,乘務員通過廣播,在臨近車廂找來了一位退休的醫生。醫生問了些情況後,給了一些藥,並叮囑:“這是我隨身帶的退燒藥,救下急吧,下車後最好去醫院看看。”
在藥物的作用下,楊可的燒暫時退了一些。四個多鐘後,火車緩緩駛進上京火車站。
米陽一手推著兩個行李箱,背上背著兩個人的背包,一手挽著癱軟無力的楊可,狼狽又吃力地跟在人流後麵,出站、打車,直奔醫院。
出租車司機把倆人帶到最近的一家三甲醫院。急診室裡,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醫師看了一眼從楊可身上取出的體溫計,說道:“40度7了,高燒啊!看你們倆還帶著行李,她這精神狀態…恐怕得住院啊。”
米陽接過住院和檢驗的單子,然後…交費、領被褥、抽血,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是:病毒引起的感冒發燒,還有點營養不良…和貧血。
“醫生……”米陽還是把楊可剛做了手術的事說了出來。
“剛做完手術應該好好休息,這樣折騰…搞不好可能會引起感染。你得注意觀察,有什麼情況及時找護士或值班醫生。”
回到病房,楊可一臉歉意地說:“本來說好帶你出來玩的,結果…大正月的,你儘陪我跑醫院了。你快回酒店吧,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
楊可從背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米陽,你去銀行取幾千塊錢放在身上,要用的時候方便一點。”
米陽猶豫地接過銀行卡,她本想留在醫院,但楊可堅決不讓,加上醫院也確實不方便。看著輸液瓶裡的藥水均勻地往下滴,她才推著行李走了。
醫院門口,一個操著一口京腔的出租車司機攔在了麵前,還沒有問出米陽要去的目的地,就熱心地把她的行李往後備箱裡放。迎著晨曦的初光,兜兜轉轉將近四十分鐘,出租車停在一家五星豪華酒店門口。
門口的服務生上前接過行李,辦好住宿,把她帶到九樓的一間雙床標間。
米陽愣在門口,打量著乾淨整潔豪華的房間,儘量保持著平靜,不讓自己的窘樣出洋相。放好行李,裡裡外外參觀了一番,再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床上,倦意瞬間上頭,很快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過了下午兩點。米陽有點蒙了,看著眼前的場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拿起床頭的電話打給楊可。電話那頭傳來楊可低壓的聲音:“我也睡了一覺,感覺好一點了。彆忘了去取錢,酒店裡有餐廳,你吃點東西再過來。”
摸摸肚子,已經兩頓水米未進,確實餓了。酒店一樓的大堂就有at。取了錢,來到三樓的餐廳,中式、西式、自助式餐廳都有。走到琳琅滿目的自助餐區,米陽跟在彆人身後有樣學樣,拿餐盤,選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上京與小小的洵城截然不同,古樸而老舊的四合院,與現代化高樓交相輝映;街上的四輪汽車更加密集,就連空氣的味道,人的氣質似乎都不儘相同。
出租車在路口往右拐了個彎,便到了醫院。楊可跟護士請了一個小時假,非要跟米陽一起去超市,買些醫院裡要用的日用品。
超市在馬路斜對麵,倆人走到斑馬線處,讓過左邊的車流,快步走到馬路中間;又讓過右邊的車流,正準備快速穿到馬路對麵時。突然,一輛通體亮藍色的小汽車,由遠而近,疾馳而來。
倆人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除了一絲意念的掙紮,沒有任何思考和逃避的餘地!
“嘭”地一聲巨響,聲音來自馬路邊的綠化帶。藍色汽車撞進了綠化帶,壓折了一片花草,撞在一棵粗壯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