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縣北。
幾十個拿槍帶棒的人,正狼狽地在林間穿行。
他們高矮不一,卻都同樣瘦得皮包骨頭。
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破爛爛,不少人身上還能看見一些傷口。
再看麵貌,一個個麵色蠟黃,嘴唇乾裂,雙眼無神,精神萎靡。
也不知是多久沒吃上一頓飽飯了。
這幾十人中,為首的那個最為高大。
他的狀態比身後之人稍微強一點,此時正手持一把鋼刀,將麵前的樹枝悉數砍斷,悶聲開路。
此人,正是程遠誌,他身後的則是從廣陽鄒靖手底下走脫的那一百多黃巾軍。
他們兵敗之後,就藏在廣陽,被官軍重重包圍,根本無法脫身。
沒想到鄒靖大軍有天突然就拔營走得一乾二淨。
程遠誌得見良機,帶著手下逃脫出來。
因為害怕鄒靖耍什麼詭計。
程遠誌沒敢在廣陽停留,也沒走正路,直接帶著手下進了山中,至此已經二十多天了。
“來人。”
程遠誌突然停下腳步。
身後立刻上來一人,是他的副手:“將軍有何吩咐?”
程遠誌:“派個腿腳快的,去前頭探探路,再告訴其他人,原地坐下吃點東西,歇息片刻再走。”
“是!”
副手很快去安排了人往前走。
其餘人則停下來。
管糧的把口袋打開,將所剩不多的糧食,一人分了一把乾嚼。
“我有預感,咱們很快就要走出這片山林了。”
程遠誌啃光了手中的小米,又舔乾淨指縫,對副手說道:“下山後咱們便到了涿郡地界,那鄒靖必然料想不到我等的行蹤,不必擔心追兵。”
“到時咱們尋上官道,找個小村落腳,養精蓄銳,再設法南下趕赴巨鹿與大將軍彙合……”
副手點頭,隨後不解地問:“將軍,我那日分明探得鄒靖大軍拔營走了,咱們何必躲到這山中來?”
“咱們一百多人,若是一開始便在廣陽找個小村落占了,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淒慘,傷病折了十幾個弟兄……”
程遠誌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屁,那鄒靖分明是欲擒故縱!”
“大軍離開乃是假象,是要賺我等露頭再突然殺出,將咱們一網打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