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
男人低啞醇厚的聲音慢慢傳來。
“王媽確實是公館最早的一批人。”
“在我有記憶起就照顧著我。
後來我離開j市,她就留在母親那邊照顧。
至於你說的我對她為什麼和旁人不一樣。”說到這,時瑾晟黑眸眺望著天邊最後一絲殘陽消失,深幽的瞳裡卷著湧動的暗流,嘴角兀自輕嘲著,
“大概是因為她唯一的兒子是為了救我被一群人生生砍死。”最後收屍的時候連一個完整的人都拚不起來。
而那群人本就是受著彆人的指示,向著他而來。
說到這他就息了聲。沒再往下說下去。
說到生生砍死時,男人臉上並沒有生出什麼大的情緒。甚至可以說是淡漠,削薄的唇邊漾出一抹隱晦涼薄的笑。
側臉漫上些少冷沉。
誰能想到那些個亡命之徒受雇的人正是他血緣上具有關係的所謂的父親。
身側,
林蕎梓聽著男人這番輕描淡寫的言語卻感覺心頭被蟄了一下。
接著是一陣酸麻覆了上去。道不清,意不明。
她輕仰著頭,卻發現他此刻正神色晦暗地看著她。兩人目光驟然交錯。
林蕎梓率先撇開了眼,斂著心頭杳杳升起的思緒。望著眼前沒入天際的暗紅。
“那當時的情況一定很緊急,晟爺當時可受傷了?”最終化作了這一句。
沒有說過去了就過去了。也沒有問,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姑娘隻這一句,“晟爺當時,可受傷了?”
本來看著她錯開的目光,男人黑色的眼瞳中密織著泛起渦旋。菲薄的唇抿成冷銳的弧度,下顎冰冷。
卻乍然間聽見了她接下來的這句話。
胸腔一側緊連著心臟的那一處,驟然升騰起洶湧的波瀾。
心腔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陣陣發麻發顫。
片刻,身側才傳過來男人的聲音。
“嗯,受了點小傷,沒什麼大事。”
了了幾字,概括了在他身邊沒帶足夠人的情況下,被一群亡命之徒夾擊,身上究竟能受到什麼程度的傷。
隻是受了點小傷麼?
聽著男人這樣說,林蕎梓眯了眯眸,看著他清絕的側臉,明顯不信。
麵前,男人看著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他顯然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多說。說的再多也隻是讓她再擔心。
隻是忽的湊近,此刻間兩人距離近在咫尺。
林蕎梓一瞬不瞬看著他。
男人滾了滾嗓子,眼波裡噙著笑意。
“不信?”
嗓音又磁又啞,低沉渾厚地流淌在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