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覺得不對勁,加快腳步,腳下生風,走得更快。
青竹上去一步,架起夫人,也加快的速度,幾人眼看著已經出了二門!
“攔住二姑娘!”
身後呼喊之人,是尚書府管家蘇順,蘇順比尚書蘇同慶年齡大幾歲,幼時是蘇同慶的書童,長大了一直跟在蘇同慶身邊,現在名義上是尚書府的大管家,實際上,很多時候代表蘇同慶在外行走。
聽到大管家的命令,二門口正在收拾祭棚的家丁們呼啦一聲,過來十幾個,在孟青前麵十步遠處,站成了一排。
孟青無奈,轉頭看著跑的氣喘籲籲的老男人,沒好氣,:“又有什麼事?”
蘇順遠遠的就拱手,態度倒是很好:“勞煩您稍等!”
走到蘇陌麵前,彎腰躬身:“二姑娘,老爺有請,請二姑娘外書房暫坐稍等。”
孟青額頭冒火:“你沒看到我家夫人這會不對勁嗎?”
蘇順依然態度很好,朝著孟青拱手:“我們府上老太君剛歿了,孟護衛您有所不知,我家二姑娘自幼在老太君身邊長大,老太君待二姑娘,份屬祖孫,情如母女,若是二姑娘就這麼離開尚書府,會有損聲譽,會讓人非議二姑娘不孝的!”柔中帶剛,態度堅決。
孟青聽到這老男人稱自己“孟護衛”,眯了眯眼:“你認得的我?”
蘇順嘴角微微一勾:“大將軍府白管事和孟護衛,這京都之中,但凡長了眼睛的,有誰不知?”
言外之意,在京都上流社會混的,若是不認識大將軍府的白管事和孟護衛,那就是沒長眼睛,不用混了。
孟青乾笑,心裡罵娘:媽的!滑不留手的老匹夫!
蘇順:“孟護衛維護主母之心,一片赤誠,在下佩服,隻是,咱們都是下人,都得聽主子的不是?孟護衛不要難為在下,在下領我家老爺之命,務必將二姑娘留下來,在老太君靈前守孝!”
孟青眼中漫起一股戾氣,他是戰場上屍山血海裡闖蕩過的,這股戾氣若是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但是,蘇順視若無睹,看著謙卑,實際上態度強硬。
盛唐錯開一步,走向前,雙手背負,挺著胸脯,一身傲氣:“我母親這會兒精神不好,這尚書府留客,我母親怕是不能從命了。”
蘇順態度更加恭敬:“盛大公子,老奴已經遣人去請府醫給二姑娘診病,盛大公子稍安勿躁,且請去書房小坐,請!”
盛飛在盛唐旁邊,臉色一黑:這老頭子,還真是對將軍府了如指掌,要知道,他們三兄弟除了偶爾去族學,幾乎不出將軍府大門的,便是族學,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個月三十天,頂多去給五六七八天,其他時間,統統以父親身體不好要在家照顧父親逃課,族學裡的夫子都未必認識他們三兄弟。
偏這老頭子,一開口就稱大哥“盛大公子”。
盛唐畢竟才十二歲,個子比蘇順這個老男人矮了一頭,氣勢擺的再足,依然是稍差那麼一點點。
他眼神冷漠的看了老管家半天,冷哼:“好啊,既然尚書府執意留客,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甩袖子,小身板退回蘇陌身後半步,不再看這個圓滑世故的老管家。
孟青和盛飛臉色都不好看,這一回合,似乎敗在了這老匹夫手裡!
蘇順親自帶著幾人又進入二門,往左邊走了五十多步,這邊有個寬敞的大院子,便是蘇同慶平日裡招待賓客的外書房。
蘇順恭敬的請了二姑娘和盛家三位公子進入外書房,一路上他看了二姑娘幾眼,察覺到二姑娘動作僵硬,神情呆怔,似乎確實不妙,他回身吩咐身邊跟著的小廝:“快去請府醫。”
蘇陌呆呆的坐在外書房的大椅子上,青竹站在她身後,盛唐坐在母親下手的位置,盛飛站在盛唐背後,盛牧則挨著蘇陌的腿,站在蘇陌身邊。
老太君身體不好,一直精心養著,所以尚書府的府醫水平還是相當好的。
府醫很快就來了,身後一個小童提著藥箱。
蘇順彎腰:“二姑娘?要不要讓府醫給您把個脈?”
尚書府的外書房裡相當暖和,蘇順特意把一個火盆挪到了蘇陌腳邊,蘇陌像是毫無知覺,身上依然披著大氅,身子僵直,麵無表情。
盛唐示意青竹上前,青竹彎著腰,小心的托起夫人的右手腕,放在旁邊高幾的小藥枕上,府醫在火盆上烤了烤手,把手搓熱,才小心的坐下,給蘇陌品脈。
半天後,府醫示意青竹將夫人的左手腕也放藥枕上,又細細品了,然後看向蘇順。
蘇順會意:“先生請借一步說話。”
盛唐起身,也要跟著去聽府醫怎麼說,蘇氏身上有經年寒毒,蘇府真的不知?
蘇順帶著府醫去了旁邊隔間,盛唐也要進入隔間時,尚書蘇同慶恰好進門,書房門裡門外的下人們都躬身行禮:“老爺!”
盛唐站住腳步,回身看到進來一人,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麵白須短,兩隻眼掃了盛唐一眼,立刻神情溫和:“這位,便是盛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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