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聿文盯著會議室緊閉的門,指節捏得發白——他怎麼也沒料到,老丈人會是這種支持餘順拍攝攪動風雲電影的態度。
胸腔裡的怒火還沒燒透,一股寒意已順著脊椎爬上來,纏得人心頭發緊。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翻湧的情緒:電影開機就在眼前,高層既然默許餘順拍這部捅醫藥行業刀子的戲,金家隻能順著走。
真要是逼得高層動了真格,徹查凱瑞和天科,那些藏在兩家醫藥公司裡的貓膩,說不定還會被翻出來,那對金家來說可是滅頂之災!
但這不代表他會坐視餘順順風順水將這部電影拍出來。
給餘順添點堵,借彆人的手攪攪局,總還是能做到的。
金聿文回頭瞥了眼會議室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冷意:餘順那睚眥必報的性子,鬨起來會是什麼光景?
嗬,彆人家的死活,跟他金家又有什麼關係。
推開會議室門時,所有目光齊刷刷砸過來——有期待,有焦慮,還有藏不住的慌。
金聿文緩緩坐下,指節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聲音沉得像壓了石頭:“溫總那邊,指望不上了。但咱們不能等著被宰,得想彆的轍。”
“連溫總都壓不住嗎?”李氏醫藥的張總猛地直起身,聲音發顫,手裡的鋼筆“嗒”地掉在桌上。
“餘順敢這麼狂,背後的人你們該清楚。”金聿文掃過眾人,語氣裡帶著點嘲諷,“他是莫家興主任的小師弟,還是實質上的孫女婿,再加上他們軍界的林家大師兄——溫總犯不著去觸這兩家的黴頭。”
話音剛落,會議室裡就炸了鍋。
“那怎麼辦?”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電影上映吧?”議論聲裹著顫抖的恐慌飄滿屋子,直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重重咳嗽了一聲,才勉強壓下去。
“金總,要不從審查下手?”老者皺著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沿,“找些關係,讓這部電影過不了審,不就萬事大吉了?”
金聿文指尖頓了頓,眉峰擰成結,當然不能和這些人說實話,不然怎麼給餘順添堵?
他緩緩搖頭:“餘順心思細得很,敢拍就肯定在審查上做足了準備。
而且我聽說,韓家也摻進來了——韓三公開支持他,中影還白投了兩千萬在這部電影上。韓三在影視圈的人脈,咱們動不了。”
這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在眾人頭上。
會議室裡瞬間靜下來,空氣稠得像灌了鉛,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每個人都清楚,這電影一旦上映,他們苦心經營的高價藥生意就完了,這麼多年的暴利,就要離他們遠走而去了。
沉默了快十分鐘,一個年輕些的老板才試探著開口,聲音壓得很低:“要不……從演員下手?給那些定了的演員施壓,讓他們退出。沒了演員,電影不就拍不下去了?”
金聿文眼裡倏地亮了一下,手指在桌下扣了扣——這倒是個可行的法子。
他點了點頭,語氣裡多了點算計:“可以試試。但不能明著威脅,得玩點巧的——既要讓演員怕,又不能把咱們自己扯進去。”
眾人連忙點頭,七嘴八舌地湊過來,討論起具體的手段。
金聿文聽著,心裡卻在盤算:還要怎麼才能在不暴露金家的前提下,給餘順來個釜底抽薪。
與此同時,回燕京的商務車裡,餘順正靠在椅背上,翻著平板電腦上《我不是藥神》的試鏡資料。
時空的奇妙遠超想象——即便這部電影比原時空早了數年開機,那些熟悉的演員名字,竟都清清楚楚列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