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見張況聽到李政的問題卻是苦笑了一聲道:“伯勞兄,我們自然知道降低地租更能吸引那些佃戶留下,可惜我們卻不敢啊!”
“為何不敢?”李政追問道,他家中主要以經商為生,雖然也有些田地,但畢竟不多,而且家中也不是很重視,所以他對田地方麵的事情並不太懂。
“伯勞,方士兄家裡的確不敢降低田租,畢竟出租田地的並不是隻有他們一家,你算一算光是我們鬆江府,就有多少像方士兄這樣的大地主,若是他第一個降低田租的話,那其它的大地主怎麼辦?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方士兄家中敢降低田租的話,很可能就會得罪其它的地主,到時就算彆人不找他們家中的麻煩,恐怕也會被彆人孤立,這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周重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立刻開口替張況解釋道。
“文達兄果然不愧是做總督的人,一下子就說到了關鍵之處,不過在我看來,日後的田租肯定會降的,畢竟隨著台灣的開發,肯定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前去定居,而且這些人還會是以那些沒有田地的佃戶或流民為主,少了這些人,身為地主的我們就招不到足夠的佃戶,所以隻能降低田租來爭搶剩下的佃戶,隻不過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第一個出頭鳥罷了。”張況對於眼前的形勢有著十分清醒的認識,對於自己的判斷也極為自信。
鄭經與李政聽到張況的話都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周重也是十分讚許的看了張況一眼,雖然現在張況還年輕,而且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成為一個好官吏,但是隻憑這份見識,就足以做一個合格的謀士了。
當下四人進到張家的彆院,因為天氣寒冷,所以張況也沒請他們進客廳,而是直接來到客廳旁邊的暖閣中,閣中爐火燒的正旺,爐上的鐵壺正在嘟嘟的冒著熱氣,張況親自動手拿出茶葉給四人泡上茶,這才坐下來邊烤火邊談。
“文達,剛才我見你好像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等到坐定之後,張況品了口茶開口問道。
周重聽到張況的話,隻見他歎了口氣道:“方士兄,若是你相信我的話,那就快點想辦法改變張家現在的這種狀況,比如你們可以趁現在地價還沒掉下來,早點把一部分的土地賣掉,收攏一部分資金投入到其它行業,剩下的土地也需要改變現在的種植結構,比如在田地上種植桑樹,雇傭彆人養蠶織絲,畢竟隨著海貿的發展,絲綢業肯定會大為興盛。”
“這……這是為何?”張況聽到周重的話萬分不解的道,他雖然感覺到日後的田地不好招到佃戶,但隻是覺得有些困難,並不認為日後會招不到佃戶。旁邊的鄭經與李政同樣一臉的不解,他們也不知道周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到連張況他們都不明白自己的話,隻見周重歎了口氣道:“方士兄,之前我聽伯勞說過,你與明倫兄曾經見到了那些從中原遷移到台灣的災民,對於那些災民的慘狀,想必你們都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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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重說到這裡看了一下張況與鄭經,結果兩人都是歎息著點了點頭,接著隻見周重接著又道:“我大明現在最大的困局,其實就是土地兼並,大量的土地集中在少數人手中,剩下的絕大部分人都隻能租種彆人的土地,但這些年我大明天災不斷,每到災荒年間,這些沒有田產的人就會是第一批受害者……”
周重的話剛說到這裡,卻被李政打斷道:“文達,你不是已經向朝鮮獻上兩種高產的作物,聽說那種番薯可以畝產上千斤,玉米的產量也有幾百斤,如此高產的作物,難道還不能緩解災荒嗎?”
“伯勞,你也說了,番薯和玉米這兩種高產作物隻能緩解土地兼並,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而且隨著作物的高產,隻會讓更多的土地被集中,所以這兩種作物最多隻能將土地兼並的問題爆發時間推後,想要徹底的解決這個問題,那就需要走另外一條路!”周重說到這裡一臉的堅毅,他之前對於解決在大明土地兼並的問題並沒有太大的信心,不過在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後,他才開始真正的思考這個問題,台灣移民隻是他的第一步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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