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劍邁步進屋,便瞧見一位年輕男子躺在床上,模樣不過二十來歲。
他麵色蠟黃,身形乾瘦如柴,胸脯急促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老人心急如焚,幾個大步跨到床前,俯身湊近,滿是關切地連聲問道:“兒啊,你感覺咋樣啦?”
狗三兒強撐著精神,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喉嚨裡像塞了團破布,聲音沙啞又破碎:“我……我還行,爹,您彆太擔心。”
話說完,目光越過身旁的父親,落在一旁的宋吟劍身上,“宋老板,你來了。”
宋吟劍細細端詳了狗三兒一番,說道:“你還年輕,這病並非絕症,可以治好。”
狗三兒聽到這話,眼中瞬間劃過一抹求生的光芒,但很快光芒就黯了下來。
此時,他的父親早已老淚縱橫,他抬手狠狠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泣不成聲:“嗚嗚嗚……都怪我啊,我是個窩囊廢,沒能耐掙到錢,沒法治好你的病啊……嗚嗚嗚……”
狗三兒拚儘渾身力氣,虛弱地擺了擺手,氣息微弱地安撫道:“爹,您彆這麼說,不怪您,是我……是我命不好。”
宋吟劍看著這一幕,心中驀地一酸,不由得想起一部電影中的一句經典台詞——這世間上隻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
他輕歎了一聲,“我帶你去看病,藥錢的話,等你好了,再還吧。”
狗三兒聽到這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年邁體衰的老父親,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就要磕頭感謝。
宋吟劍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托住老人的胳膊,使足了力氣往上攙扶,阻止他下跪。
隨後,他在外麵喊來了一輛馬托平板車,將狗三兒拖向不卜廬。
路途之中,宋吟劍看著有氣無力的狗三兒,心中暗歎,自己果然還是看不得底層民眾的人間疾苦。
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後不遠處,鐘離和一個麵色冷肅的少年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魈,你覺得他能否使用騰蛇太元帥的雷法?”鐘離語氣平和地向魈問道。
魈臉上神色平靜無波,回道:“能。”
鐘離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夠保護他一段時間。”
魈應道:“是。”
言罷,身形一閃,隱沒在暗處。
不卜廬。
一張病榻之上,狗三兒剛服下了藥,此刻已然沉沉睡去,麵色相較之前多了幾分安詳平和,他的老父親守在床邊。
櫃台處,白術一臉驚奇地打趣道:“沒想到你一個乾喪葬的,居然將自己的顧客送來藥廬醫治,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宋吟劍灑脫地聳了聳肩,“沒辦法,誰叫我心地善良呢?”
說著,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白術,“白大夫,你能不能也心地善良一回,不收他們的醫藥費?”
白術剛要應下,那盤在他脖頸間的長生卻搶先開了口,“白術,可彆心軟,病人是他送來的,這費用反正是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