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軍裝早已被鮮血浸透,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左臂不自然地垂著,顯然是受了重傷,但他的腰杆卻依然像鋼鐵一般筆直,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誌。
那把鍍金的ak步槍,槍管因為長時間的射擊而過熱,正冒著縷縷白煙。
腳下,七個空彈匣散落一地,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激烈與殘酷。
\"優素福將軍,你好啊。\"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陰影中傳出。
優素福的目光如鷹般銳利,迅速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隻見向山大佐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他的黑色作戰服整潔如新,與優素福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向山大佐的眼睛在夜視鏡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綠光,宛如沙漠中的野狼,冷酷而狡黠。
\"向山大佐,\"優素福咧嘴一笑,露出了那滿是鮮血的牙齒,\"哈夫克集團的忠犬。\"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麵對優素福的挑釁,向山大佐並未動怒,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仿佛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
然而,就在他揮手的瞬間,四名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如鬼魅般迅速上前,他們的動作粗暴而果斷,毫不留情地將優素福按倒在地。
“你不該擅自自立!”向山大佐麵無表情地看著被壓跪在地上的優素福,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更不該質疑哈夫克的決定。”
優素福雖然被壓得無法動彈,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他仰頭大笑,笑聲在空曠的王座廳裡回蕩,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我告訴你們哈夫克吧——你們永遠得不到阿薩拉!”優素福的聲音在笑聲中顯得格外清晰,“gti會撕碎他,賽伊德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向山大佐毫無征兆地拔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對準了優素福的嘴巴。
“噓……”向山大佐俯下身,將臉貼近優素福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距離你心心念念的法西姆國王懷表裡的密碼,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優素福的瞳孔驟然放大,他顯然沒有想到向山大佐會知道這個秘密。
“想知道密碼是什麼嗎?”向山大佐的拇指緩緩地扣動扳機,冰冷的金屬撞擊聲在寂靜的王座廳裡顯得格外刺耳,“去地獄問吧。”
“砰!”
槍聲驟然響起,在王座廳內久久回蕩。
優素福的身體猛地一顫,然後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倒在地,鮮血從他的額頭噴湧而出,染紅了身下的地毯。
遠處,阿爾及爾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硝煙,照在優素福怒睜的雙目上。
這位曾經的\"緊急狀態委員會主席\",終究沒能看到新一天的太陽。
此時的大理石走廊上,鮮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紋路,像某種古老的詛咒圖騰。
年輕的王儲穆塔西姆踩著血泊緩步前行,鋥亮的軍靴倒映著天花板上破碎的水晶吊燈。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兩天前親手槍殺父親法西姆國王的場景從未發生過。
\"殿下,\"向山大佐站在王座廳門口,手中的武士刀還在滴血,\"歡迎回家。\"
穆塔西姆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廳內橫七豎八的屍體——優素福的\"緊急狀態委員會\"成員幾乎全部伏誅,隻剩下幾個瑟瑟發抖的老頭子被哈夫克特種兵按跪在地上。
\"向山大佐,\"穆塔西姆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你做得很好。\"
他從軍裝內袋掏出一枚鎏金懷表——表蓋上的彈孔清晰可見,裡麵凝固的血跡已經發黑。
這是法西姆國王的遺物,也是穆塔西姆親手弑父的證明,當然,裡麵也有一串密碼,啟動奧希拉克核反應堆的第一道密碼:
\"我父親的懷表,\"他輕輕摩挲著表盤,\"很適合作為新王朝的象征,不是嗎?\"
向山大佐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確實,殿下。\"
哈夫克特種兵粗暴地拖上來三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內政大臣阿卜杜勒、參議院議長薩利赫和教育大臣法魯克。
他們昂貴的西裝沾滿塵土,蒼老的臉龐因恐懼而扭曲。
\"跪下!\"一名特種兵厲喝,槍托狠狠砸在阿卜杜勒的膝窩。
老內政大臣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假牙都摔了出來。
穆塔西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眼神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諸位,好久不見。\"
\"殿、殿下!\"薩利赫議長顫抖著抬頭,渾濁的眼淚順著皺紋流淌,\"我們都是被優素福脅迫的!我們始終忠於王室啊!\"
向山大佐突然大笑,笑聲在空曠的王座廳裡回蕩:\"議長閣下,您今年七十三歲了吧?說謊時手抖的毛病還是沒改。\"
他踱步到老人麵前,染血的武士刀尖挑起對方的下巴:\"哈夫克這邊有個提議——由您出任新首相,組建臨時政府。\"
薩利赫的瞳孔驟然收縮:\"什、什麼?\"
\"您隻需要做三件事,\"向山大佐的刀尖緩緩劃過老人的喉結,\"第一,明天召開議會,宣布穆塔西姆殿下合法即位;第二,簽署文件,不承認gti的"軍事援助"與"血盟"地位,要求保持中立,立刻撤軍;第三……\"
他俯身湊到老人耳邊,聲音輕柔得像毒蛇吐信:\"繼續像過去四十年一樣,乖乖撈錢,彆多嘴。\"
薩利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深深低下頭:\"謹遵……王命。\"
穆塔西姆滿意地點頭,轉向另外兩位大臣:\"至於你們——阿卜杜勒叔叔,您繼續管內政部;法魯克伯伯,教育係統需要您這樣的"德高望重"之輩。\"
兩位老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拚命磕頭,額頭撞在大理石地麵上咚咚作響。
當特種兵們拖走幾位大臣後,穆塔西姆終於癱坐在染血的王座上。
直到此刻,他年輕的麵具才出現一絲裂痕——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向山大佐遞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第一次殺人?\"
穆塔西姆接過酒杯一飲而儘,酒精灼燒喉嚨的痛感讓他稍微清醒:\"我父親……他死前說了一句話。\"
\"哦?\"
\""你以為哈夫克會讓你活過三個月?"\"穆塔西姆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真是……可笑。\"
向山大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武士刀:\"殿下需要儘快公開露麵,gti的偵察衛星最多六小時就能拍到王宮裡的屍體。\"
\"我已經準備好了演講稿,\"穆塔西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宣布優素福、哈姆克是弑君者,賽伊德是叛徒,我們"清君側"成功。\"
\"不夠。\"向山大佐突然用刀尖挑飛了那張紙,\"您需要一場真正的表演。\"
他拍了拍手,兩名特種兵押進來一個戴著手銬的年輕女子——萊拉,阿薩拉國家電視台的當家主持人,此刻她的職業套裝被撕破,嘴角滲著血絲。
\"明早七點整的新聞直播,\"向山大佐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您要握著她的手,一起按下播放鍵。\"
穆塔西姆眯起眼睛:\"她可靠嗎?\"
向山大佐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她母親和妹妹正在開羅中央監獄的做客。\"
萊拉的眼淚終於決堤,但當她看向穆塔西姆時,眼中卻閃過一絲刻骨銘心的恨意……
穆塔西姆獨自站在一麵古老的鏡子前,鏡框上刻著阿薩拉王國曼蘇爾王朝的徽記——展翅的沙漠雄鷹。
他緩緩脫下染血的襯衫,露出後背新鮮的鞭痕——那是三天前向山大佐親手留下的\"教訓\"。
\"你以為自己真是國王了?\"
鏡子裡的倒影突然開口說話!
穆塔西姆猛地轉身,卻發現密室空無一人。
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滑下,刺激得傷口火辣辣地疼。
\"誰?!\"
隻有回聲作答。
年輕的王儲顫抖著摸向床頭櫃上的藥瓶,倒出兩片白色藥片吞下。
片刻後,他的呼吸才逐漸平穩。
鏡中的倒影再次扭曲,這次浮現出法西姆國王死前的麵孔:\"記住,兒子……\"
穆塔西姆抓起燭台砸向鏡子!
\"砰——!\"
玻璃碎片四濺,其中一片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當新首相聞聲衝進來時,隻看到他們的新國王跪在碎玻璃中,又哭又笑地重複著一句話:
\"我會活得比你們都久……\"
次日清晨七點整,阿薩拉國家電視台。
萊拉僵硬地坐在主播台上,妝容精致得像個瓷娃娃。
穆塔西姆站在她身後,雙手溫柔地搭在她肩上——隻有她能感覺到,那指尖的力度足以捏碎她的鎖骨。
\"親愛的國民們,\"穆塔西姆對著鏡頭露出完美的微笑,\"昨天,我們懷著沉痛的心情,處決了弑君者優素福……\"
直播信號通過哈夫克控製的衛星,傳遍整個阿薩拉,也傳到了gti北非戰區司令部的監控屏幕上。
五百公裡外,班寧盯著電視裡穆塔西姆年輕的臉龐,突然冷笑:\"又一個傀儡。\"
她身旁的賽伊德緩緩拔出彎刀:\"不,這次是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