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熒光蘑菇燈漸漸暗淡,藍綠色的光暈在混凝土牆壁上搖曳。
戰術步槍的槍托,眼睛裡跳動著某種難以名狀的火光。
“我想加入你們。”
她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周圍的沉寂,帶著濃重的阿爾巴尼亞口音,英語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刺入了空氣的靜謐。
“我想成為gti特戰乾員。”
餐桌上原本此起彼伏的咀嚼聲瞬間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驟然聚集在她身上。
紅狼正專心往嘴裡塞第三塊蛋糕,突然聽到她的話,眼睛猛地睜大,差點被噎住。
深藍迅速伸手拍打著他的後背,發出沉悶的響聲。
“前輩,小心一點。”
蜂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得愣住了,叉子懸在半空,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甚至連他手中的紫色醬汁都忘了繼續夾起。
一個不小心,醬汁從叉尖滴落,在潔白的餐布上綻開,猶如一個小型的血泊,顏色鮮豔刺眼。
“哈!”
紅狼終於艱難地咽下那塊蛋糕,抹了把嘴巴,神情中帶著幾分輕佻的戲謔:
“小丫頭,這不是過家家——”
但她沒有絲毫退縮。
“我是認真的。”
她的聲音冷靜、堅定。
瑪麗卡猛地站起身來,椅子腿在地麵刮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仿佛是她怒意的宣告。
她那瘦削的身體在褪色的工裝褲裡繃得筆直,雙肩緊繃,宛如一根拉滿了弓弦的弓箭,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
她的眼神犀利而專注,透過空氣中的每一絲質疑,直接看向了紅狼,毫不退讓。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
紅狼的笑意漸漸消失,他的嘴角微微下垂,意識到眼前的女孩並不是在開玩笑。
他環顧四周,似乎也在等待其他人的反應。
深藍的眼神不再如往常般輕鬆,蜂醫則不自覺地收回了目光,感受到了這個小小身影背後所蘊藏的堅韌與勇氣。
“我能打槍,會設陷阱,熟悉方圓五十公裡內每一條地道。”
她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目光掃過桌上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紅狼身上,仿佛在挑戰他們的視線。
“而且,我受夠了躲在地下當老鼠!”
她的話音剛落,駭爪的戰術終端從他膝蓋上滑落,啪地一聲砸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宣告著某種改變的到來。
露娜停止了擦拭手中狙擊鏡的動作,眉頭微挑,嘴角的弧度幾不可察地收緊。
韓國人的銳利眼神沒有再像以往那樣漫不經心,此刻,她的視線集中在瑪麗卡身上,開始認真打量這個來自阿爾巴尼亞的年輕女孩。
她那瘦削的身體,緊繃的麵容,無不透露出一種與年紀不符的堅韌和警覺。
牧羊人則緩緩放下手中的餐叉,雙手交叉於胸前,閉眼輕歎一聲,隨即在胸前做了個十字。
那動作簡潔而虔誠,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決定祈禱,或者是在向某個無形的神祈求指引。
威龍這時也放下了雙手,交叉在下巴前,冷冷地盯著瑪麗卡。
6外骨骼關節發出輕微的液壓聲,仿佛是他的警覺和心思在機械中悄然流動。
“你知道我們每天麵對的是什麼嗎?”
威龍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充滿了試探和挑戰。
瑪麗卡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的回答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切開了沉默:
“死亡。”
她的眼神無比堅定,仿佛是從深淵中走出的人,經曆過無數生死的抉擇,“哈夫克的坦克,無人機,外骨骼士兵……我見過。”
她的手悄然握緊,指甲掐進掌心,疼痛似乎讓她更為清醒,仿佛記憶中那些血腥的畫麵重新浮現。
“三個月前,那五個闖進來的哈夫克兵,有兩個是我解決的。”
瑪麗卡的話語如一記重錘,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她沒有炫耀,也沒有驕傲,隻有簡短且冰冷的事實。
她站在那裡,不畏懼,眼神如刀,鋒利且直接,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經曆擺在了桌麵上。
餐桌上,氣氛沉默而壓抑,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話語中的分量,那是一種跨越生死的冷靜與堅決。
而此時的威龍,似乎也被這份沉穩與自信震懾住了。
他沒有再開口,目光沉默地盯著瑪麗卡,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露娜和駭爪的眼神交換了一下,蜂醫也微微皺眉。
“你確定,你能承受這份責任?”
威龍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冷冽,但眼中卻多了一絲試探的意味。
瑪麗卡沒有回避,她直視著威龍,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冷笑:
“我已經受夠了地下的陰暗,受夠了躲藏。我想要站在光明裡,麵對一切。”
她的聲音堅定,毫無動搖,仿佛她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無論是死亡,還是更加殘酷的戰鬥。
餐廳角落的陰影裡,無名像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現身。
這個幾乎從不說話的殺手此刻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手中把玩的匕首在熒光下泛著幽藍。
威龍與無名交換了一個眼神,突然站起身:
\"那就證明給我看。\"
原本廢棄的地下機庫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個臨時靶場,這裡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仿佛還能嗅到昔日戰鬥機的燃油味。
曾經停放戰鬥機的寬闊區域,如今矗立著十幾個用飛機蒙皮和輪胎製作的靶子。
它們略顯粗糙,上麵用紅漆勾勒出人形輪廓,仿佛是一群等待被射擊的敵人。
天花板上的應急燈被調到最亮,強烈的光線在混凝土牆壁上投射出蛛網般的陰影,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絲神秘而緊張的氛圍。
瑪麗卡站在射擊線前,她身著褪色的工裝褲,褲腳整齊地塞進軍用皮靴裡,顯得乾練而利落。
她的父親留下的那把伯萊塔獵槍斜挎在背後,仿佛是她的親密夥伴。
在她的麵前,依次擺放著gti特戰隊的標準裝備:
戰術步槍,以及一挺從zbd25戰車拆解下來的30毫米智能機關炮。
這些武器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威龍的聲音在機庫中回蕩,打破了這片寂靜。
“規則很簡單,”他說道,“每個武器十發子彈,命中八環以上算合格。”
紅狼斜倚在彈藥箱上,往嘴裡扔著從宴會順來的真菌脆片:
\"我賭五十發裡她能中……五發?\"
\"十發全中。\"
露娜突然開口,韓國狙擊手的手指無意識地模仿著扣扳機的動作,\"她的站姿……很標準。\"
瑪麗卡深吸一口氣,首先抓起速射機槍。
這把近戰殺器足有十公斤重,她纖細的手臂明顯抖了一下,但立刻調整姿勢,將槍托穩穩抵在肩窩。
\"後坐力會折斷你的鎖骨。\"
蜂醫忍不住警告。
女孩沒有回答,隻是扣動了扳機。
機庫內炸開雷鳴般的槍響,12.7毫米彈頭將五十米外的靶子攔腰撕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