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像一抹血色的畫筆,染紅了整個山穀,照亮了湍急的河流,它們在陡峭的崖壁下咆哮,帶著無儘的憤怒與力量。
空氣中彌漫著濕氣與泥土的味道,寒冷的風掠過,仿佛在預示著某種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威龍半跪在潮濕的礦洞入口,臉上的緊張與焦慮無法掩飾。
他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蜂醫的傷勢,目光專注而冷靜。
蜂醫的情況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外骨骼的右腿組件完全損毀,金屬斷麵呈現出鋒利的切口,距離蜂醫的真實腿部不到兩厘米,仿佛隨時可能將他的身體撕裂。
那種危險的接近感讓威龍的心頭一緊。
\"真是要感謝外骨骼係統啊,差一點就成獨腳醫生了。\"
蜂醫勉強揚起嘴角,苦笑著,然而那笑容卻帶著一絲無力與無奈。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猶如一層薄霧籠罩著他的麵容。
他的作戰服褲腿和機械腿臂的斷口處,已經被鮮血浸透,血跡深深滲入布料,形成了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儘管如此,傷口已被納米凝膠緊急處理過,止血的效果相對不錯,但依然無法完全消除身體的疲憊與疼痛。
每一次呼吸,蜂醫都能感覺到劇烈的痛感從傷口處傳來,但他卻選擇忍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威龍深吸一口氣,將蜂醫的外骨骼右腿組件輕輕調整到最穩固的位置,確保傷口不會因劇烈動作而惡化。
他的手指在機械部件上靈巧地操作,眼神依舊冷靜,卻難掩其中的焦慮。
\"彆擔心,蜂醫,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見到米莉亞姆和夏洛特了,保持鎮定。\"
“威龍,我今年還不一定能給夏洛特過生日呢……她要知道她爸爸差點斷腿,會哭出來的……”
威龍拍了拍醫療兵的肩膀,目光掃過蜂醫,確認傷勢得到暫時穩定後,他迅速轉身,朝著站在一旁的烏魯魯問道:
“開路情況?”
烏魯魯正低頭給速射機槍更換最後一個彈鏈,肌肉緊繃,動作雖然急促卻異常熟練。
額頭上的汗水混著血水沿著麵龐滑落,隨即又被風吹乾,留下痕跡的紅色印記。
他一邊換彈,一邊低聲回應:
“燃燒彈還剩三發,機槍子彈不到兩百。那對狗男女暫時被逼退了,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突然轉向天空,眉頭緊鎖,“禿鷲的玩具又來了。”
遠處傳來一陣機械嗡鳴,刺耳而憤怒,宛如一群追逐獵物的黃蜂,聲音越來越近。
威龍眯起眼睛,望向天際。
黑色的點滴在山脊線上逐漸放大,他的心臟猛地一緊——
那是三架改裝過的偵察型無人機,快速從山脊方向逼近。
它們的機腹下懸掛著微型炸彈,像一隻隻死亡之鷹,隨時準備俯衝而下,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該死……”
威龍低聲咒罵,指尖已經悄然握住了槍柄。
此刻,他們身處的礦洞入口就像一個引雷的導火索,任何一點動靜都可能引來致命的風暴。
炮手迅速調整姿勢,將目光鎖定在空中那三架無人機上。
他的手指懸在觸發器上,準備隨時開火。
“準備迎擊!”
紅狼的命令簡潔而有力,眼神如鋼鐵般冷冽。
\"露娜,交給你了。\"
威龍的聲音簡潔而堅定,命令的語氣沒有一絲猶豫。
狙擊手早已潛伏在一個隱蔽的位置,她的身形與周圍的岩石完美融合。
她倚靠在一塊突出的岩石後,周圍的地形將她的存在隱藏得無影無蹤。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狙擊槍的冷光在昏暗的天空下反射出一抹銳利的光芒。
她沒有瞄準鏡的輔助,隻有憑借多年訓練的肌肉記憶與本能的直覺,每一發子彈都充滿著致命的精準。
第一聲槍響,宛如一道雷霆劈開了寂靜。
領頭的無人機在空中猛地爆裂,炸成了一團灼熱的火球,碎片四散飛濺,化作一片黑色的煙霧。
緊接著,第二聲槍響響徹山穀。
露娜的瞄準毫不拖泥帶水,右側的無人機的螺旋槳在那一瞬間被精準擊中,瞬間斷裂,失去了平衡。
它如同一隻受傷的飛鳥,劇烈地打著旋,最終摔進了下方湍急的河流中,濺起一片水花。
然而,第三架無人機顯然更加機警。
它察覺到了攻擊,迅速做出了規避動作,急劇爬升,試圖擺脫追擊。
露娜的目光銳利如刀,槍口微微調整,第三發子彈從槍口噴射而出。
但這次,她並沒有命中致命部位——
子彈隻擊中了無人機的尾翼,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受傷的無人機依然頑強地搖晃著,未能完全失去控製。
它依舊急速逼近,發動機的轟鳴聲如同死神的低語。
機腹下的炸彈已經亮起了紅色的警示燈,那是一道顯而易見的死亡倒計時。
\"該死!\"
紅狼怒吼著,毫不掩飾心頭的焦慮與憤怒。
他猛地抬起槍口,指向逼近的第三架無人機,然而,槍膛裡空空如也——
彈藥已經用儘。
他的手指急切地在扳機上跳動,卻隻能感受到無力的空擊。
危急時刻,露娜的目光一刻未曾離開她的目標。
她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從背後取出她的戰術反曲弓。
“夠了,去死吧!”
弓身彎曲如彎月,強悍而靈活。
她輕鬆拉弓,迅速瞄準了那架即將失控的無人機。
那是一道電光石火的動作。
露娜的手指猛地一鬆,戰術電擊箭如閃電般射出,飛行軌跡簡直無懈可擊。
箭頭精準地擊中了無人機的攝像頭,瞬間激活了電擊裝置。
無人機失去視野,係統瞬間陷入癱瘓。
它開始失去控製,劇烈地搖晃,像一隻失去頭部的蒼蠅,無助地橫衝直撞。
就在它即將失去所有動力的瞬間,黑色的金屬機體劇烈地撞向了崖壁,爆炸的衝擊波猶如地震般波動開來。
碎石如雨般從懸崖上墜落,四周的空氣被震得扭曲。
\"進礦洞!\"
威龍拽起蜂醫,\"趁現在!\"
小隊匆忙穿過礦洞入口,腳步雜亂無章,空氣壓抑而陰冷。
洞內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彌漫著黴味、苔蘚的潮濕氣息,以及一股淡淡的動物腥臭。
空氣像是壓在胸口的重石,令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駭爪低下頭,迅速啟動了戰術目鏡的夜視功能。
頓時,綠色的光點映照出周圍的一切,礦洞的內部變得清晰可見。
牆壁上滿是人工開鑿的痕跡,深深的劃痕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斑駁不堪。
幾根鏽跡斑斑的軌道依稀可見,似乎早已被時間遺棄,連同這座礦洞的曆史一起被埋沒在這片黑暗中。
\"至少廢棄二十年了。\"
駭爪的聲音低沉且冷靜,她的目光掃過四周,武士刀\"雪影\"已經從刀鞘中緩緩滑出,刀刃在綠色的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但有近期活動的痕跡……\"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深處的黑暗突然傳來一陣沉重而低沉的呼吸聲。
隨之而來的,是鋒利的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聲音,仿佛某種巨獸正在潛伏在陰影中。
所有人瞬間僵住,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被凝固了。
每個人的動作瞬間凍結,心跳仿佛在這一刻也停滯了,連呼吸都被壓抑得幾乎無法聽見。
\"熊。\"
無名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低沉而急促。
他的右手已經摸向了腿側的匕首,動作熟練而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