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索在滑輪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斷裂開來。
每一次拉扯,都讓固定在牧羊人胸前的擔架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鮮血從擔架帶與牧羊人身體的接觸處不斷滲出,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快!快把他們拉上去!”
威龍緊咬著牙關,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在戰術服的包裹下依然清晰可見,像是被繃緊的弓弦一般。
他的汗水順著下巴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露娜那蒼白如紙的臉上。
\"再堅持一下……\"
威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還有十米就到通風口了。\"
戰術步槍的背帶深深地勒進他血肉模糊的肩頭,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臉色因為過度用力而漲得通紅,額頭上的汗水如雨般灑落。
\"駭爪到哪去了……剛才她跑回來,不知道要搞什麼。\"
紅狼一邊艱難地支撐著繩索,一邊喘息著說道。
烏魯魯的外骨骼發出一陣尖銳的過載警報聲,液壓係統正在將最後一點動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機械臂上。
金屬關節處不時冒出細小的電火花。
這些電火花就像是被壓抑已久的能量在尋找出口一樣,不斷地從金屬關節的縫隙中噴湧而出。
它們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爆炸……最好不要吧。
“該死!繩索要斷了!”
紅狼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炸響,他的喊聲中透露出一絲驚恐。
然而,就在他的話音未落之際,固定點的一顆螺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擊飛。
這顆螺栓如同炮彈一般,以驚人的速度直直地撞向混凝土牆。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混凝土牆上瞬間被鑿出了一個深坑,碎石和灰塵四處飛濺。
就在這時,無線電裡突然傳來了駭爪的聲音。
她的聲音被電子乾擾的雜音所掩蓋,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但其中的驚恐和震驚卻依然能夠清晰地傳達出來:
“終端……是假的……重複……研發中心的誘餌原型!”
“什麼?!”
威龍的手指緊緊地抓住外骨骼係統的控製杆。
由於過度用力,他的手指已經開始痙攣,但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
在他下方三米處,牧羊人的呼吸已經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而露娜雖然保持著清醒,但她的右腿開放性骨折處正不斷滲出混著骨渣的血液,將她身下的地麵染成了一片猩紅。
\"什麼他媽叫假的?\"
烏魯魯的怒吼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這玩意兒差點害我們全滅!\"
威龍的目光緊盯著駭爪的全息影像,她的臉在應急燈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慘綠。
通訊信號時斷時續,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靜電噪音,讓人難以聽清她的話語。
\"我破解了底層日誌……這台終端是"幻影計劃"的產物,專門用來……\"
通訊突然中斷,幾秒後才重新恢複,\"……誤導哈夫克情報部門。\"
\"真機還在位於莫斯科的gti情報處03號秘密存儲站!\"
烏魯魯的機械臂在空中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疲勞聲,接著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砰”響——
液壓杆徹底斷裂。
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力,烏魯魯失去了一邊的支撐,整個擔架瞬間傾斜。
懸掛的繩索劇烈晃動,猛烈撞擊著周圍的井壁,發出一連串的撞擊聲和刺耳的摩擦聲。
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的焦味,和燃燒的臭氣。
牧羊人身體劇烈顫抖,一陣呻吟從他嘴裡發出。
隨之而來的,是一口帶著泡沫的鮮血湧出。
他的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虛弱。
血液從他嘴角溢出,在他的麵具上緩緩滑落,帶著一絲無法掩蓋的痛苦。
\"蜂醫!\"
威龍的聲音在無線電中急促地傳來,充滿了命令的力度,“準備急救!他們三十秒後到頂!”
蜂醫的手緊握著自己的醫療包,渾身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站穩。
沒有時間顧慮自己的傷勢,他迅速調整了一下身體,靠著鋼鐵般的意誌力將手中的醫療設備穩穩拿起。
血與汗水交織在他的臉上,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急促。
蜂醫用力咬牙,將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再次紮緊,鮮血與痛苦幾乎讓他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深吸一口氣,撥開身邊的深藍,後者正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麵色蒼白,背部的傷口還在不斷滲出血液。
儘管如此,深藍依舊強忍痛楚,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臉上的表情雖然勉強,但依然透露出一絲堅強。
“等你回來,前輩。”
深藍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弱的笑意,眼中卻閃爍著一種不舍和期望。
他抬起手,用剩餘的力氣豎起了大拇指,那一瞬間,他看上去仿佛依舊充滿活力。
蜂醫忍住喉頭的酸澀,眼中微微濕潤,但他深知這一刻並非告彆,而是短暫的分離。
他低下頭,輕聲道:
“等我回來。”
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仿佛在與深藍的痛苦和不安對抗,他給的承諾不容置疑。
威龍的聲音在無線電中再度響起:“蜂醫,務必確保他們的生命體征穩定,剩下的由我們來承擔。”
蜂醫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匆匆點了點頭,回過身來,一手緊握著深藍的醫療包,一手調整著設備。
\"時間,三十秒。\"
威龍的聲音在無線電中清晰地傳來。
蜂醫深知這三十秒意味著什麼——
那是生與死的生死線,是每個人命運的轉折點。
他的手指開始在操作麵板上飛快地舞動,鎖定每個受傷人員的生命體征,調節治療設備,一絲不苟地進行著每一步救治。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能夠阻止周圍那不斷加劇的危險氣息。
在他們上升的過程中,突然傳來一陣震動。
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整個井道都在劇烈晃動,仿佛再一次的爆炸即將降臨。
蜂醫咬緊牙關,心中默默祈禱,盼望著他們能夠及時脫險。
擔架的晃動讓牧羊人的身體更加不穩,但他的意識依舊處在昏迷邊緣。
呻吟聲越來越微弱,仿佛隨時會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三十秒的時間,仿佛是永恒般漫長,卻又轉瞬即逝。
“我們快到頂了,保持冷靜!”
威龍的聲音再次傳來,“準備接應!”
蜂醫目光凝聚,心跳如鼓。
當擔架終於抵達通風口時,蜂醫的掃描儀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的警示燈不斷閃爍著。
他迅速剪開牧羊人的作戰服,露出了下麵令人震驚的傷口。
三根肋骨斷裂,其中一根甚至刺穿了肺葉,造成了嚴重的張力性氣胸。
這意味著,空氣不斷進入胸腔,壓迫肺部,導致呼吸困難和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