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萊爾編造了一個外國後勤軍官的身份,居然和這些老兵相談甚歡。
伏特加一瓶接一瓶地送上來,酒精模糊了身份和立場的界限,隻剩下戰場上共通的語言。
\"……然後那個混蛋美國人居然說我們濫殺平民!\"
伊萬拍著桌子吼道,\"老子這條胳膊就是救一個六歲小女孩時沒的!她當時差點被凍死了……\"
\"美國人懂個屁。\"
謝爾蓋冷笑,\"他們十幾年前在敘利亞乾的那些事……沒辦法,現在要和他們,還有中國人在一個戰壕裡蹲著。\"
勒克萊爾又喝了一杯,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毫無負擔地與人交談了。
在gti情報處裡,每句話都要斟酌再三;
在巴黎的軍情局,每個微笑背後都有算計。
而此刻,在這家破舊的小餐館裡,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退伍軍人,一個可以儘情痛罵上司和政客的小人物。
時鐘指向午夜時,勒克萊爾已經喝完了第三瓶伏特加。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結賬,老板娘驚訝於他驚人的酒量:
\"你喝得比謝爾蓋還多,居然還能站著!\"
\"軍……軍隊訓練。\"
勒克萊爾含糊地說,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盧布,\"不用找了。\"
推開餐廳的門,夏夜的涼風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阿爾巴特街已經沒什麼行人了,隻有幾個醉漢在遠處的長椅上高歌。
這些醉漢也都是從軍醫院出來溜達的傷殘軍人。
勒克萊爾決定步行回公寓——
內務處給他安排的臨時住處就在兩個街區外,據說可以保證絕對安全。
他剛轉過一個街角,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多年的特工本能讓他瞬間清醒了大半,但表麵上依然裝作醉醺醺的樣子,右手悄悄摸向腰間的手槍。
\"先生~\"
一個甜美得近乎做作的女聲從背後傳來,\"能借個火嗎?\"
勒克萊爾緩緩轉身,看到一個穿著高中生製服的女孩站在路燈下。
她看起來不超過十六歲,金色的長發紮成雙馬尾,水汪汪的藍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給她天真無邪的臉龐平添幾分妖媚。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沒有打火機。\"
勒克萊爾警惕地回答,同時快速掃視四周——
街道空蕩蕩的,沒有埋伏的跡象。
\"騙人~\"
女孩撅起嘴,向前邁了一步,\"我明明看到你抽煙了。\"
就在這時,勒克萊爾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像是草莓口香糖混合著某種化學製劑的味道。
他猛地意識到危險,但已經太遲了。
一雙冰涼的小手從背後捂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勒克萊爾隻來得及吸入一口帶著甜味的空氣,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視野迅速模糊,肌肉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意識卻異常清醒——
這不是普通的麻醉劑,而是軍方特製的神經抑製劑!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鐘。
當那雙小手移開時,勒克萊爾已經癱軟在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女孩站在他麵前。
除了金發雙馬尾的,另一個是黑發齊劉海的亞洲麵孔,穿著同樣的製服,正用手機對著他拍照。
\"任務完成~\"
金發女孩歡快地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目標確認:勒克萊爾副處長,gti臨時負責人。\"
黑發女孩檢查了一下手機:
\"神經抑製劑效果良好,目標意識清醒但無法行動。預計持續時間:8分33秒。\"
勒克萊爾心中警鈴大作。
這不是普通的襲擊,而是一次專業的偵察行動!
她們知道他的身份,甚至精確計算了藥物劑量!
\"你們...是誰...\"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舌頭像打了結。
\"哎呀,還能說話?劑量算錯了?\"
金發女高中生蹲下身,近距離盯著他的眼睛,\"彆擔心啦副處長大人,我們隻是來打個招呼~\"
她從書包裡掏出一張照片,在勒克萊爾眼前晃了晃。
即使視線模糊,勒克萊爾也認出了那張臉——貝爾格林!
照片上的她站在斯德哥爾摩的某個碼頭,身邊是……
\"豐川祥子?!\"
勒克萊爾在心中驚呼。這兩個女孩是哈夫克的人!
\"我們老板讓我轉告您,\"金發女孩湊到他耳邊,呼吸帶著草莓香,\""遊戲才剛剛開始"。\"
說完,兩個女孩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跳起來,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勒克萊爾拚命想站起來追,但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他隻能躺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數著秒針等待藥效過去。
八分三十三秒後,勒克萊爾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
街道依然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那張照片就放在他的胸口,背麵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行字:
\"斯德哥爾摩的夏天很美,您應該來看看。——a\"
勒克萊爾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阿瑞斯的加密線路:
\"立刻查兩個女孩,一個金發藍眼,淚痣;一個黑發亞裔,製服……\"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還有,準備飛機,我要去瑞典。\"
他沒有想到,此舉讓他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