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伊斯法罕軍用機場的探照燈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黑暗,將停機坪上的運20運輸機照得通亮。
這架運輸機宛如一隻銀色的巨獸,靜靜地停在那裡,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威龍站在跑道邊緣,他的身影在晨曦中顯得有些單薄。
他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晨霧中迅速凝結成霜,仿佛他的呼吸也被這嚴寒所凍結。
三天前的那輛破舊巴士的柴油味似乎還殘留在他的鼻腔裡,與此刻航空燃油的刺鼻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味道。
這種味道讓人聯想到戰爭,那是一種充滿緊張、危險和未知的氣息。
\"登機了!\"
穿著gti製服的當地地勤人員揮舞著熒光棒,\"十分鐘後起飛!\"
露娜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劈啪的響聲:
\"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她踢了踢腳邊的石子,\"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饢了。\"
蜂醫正在檢查每個人的健康狀況,聽到這句話抬頭笑了笑:
\"根據營養學分析,饢餅的碳水化合物含量……\"
\"閉嘴吧軍醫,\"烏魯魯大笑著打斷他,\"再聽你分析下去我要得抑鬱症了。\"
運輸機的艙門緩緩地打開,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聲。
隨著艙門的逐漸降下,一個寬敞但略顯簡陋的貨艙展現在眼前。
貨艙內部的空間相當寬敞,然而其布置卻異常簡單。
幾排簡易的座椅沿著艙壁整齊地排列著,這些座椅看起來並不是特彆舒適,隻是提供了最基本的乘坐功能。
在貨艙的中央,各種軍用物資被緊緊地固定著。
這些物資包括武器、彈藥、食品、水以及其他一些必要的裝備,它們被整齊地堆放著,顯然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威龍的目光在貨艙內掃視著,突然間,他的注意力被角落裡的一堆木箱吸引住了。
這些木箱上都標有\"hk\"的字樣,這顯然是香港的縮寫。
\"看來這並不是一架專門運送我們的飛機啊。\"
威龍若有所思地說道。
一旁的駭爪低聲附和道:
\"是啊,肯定要順帶著帶點彆的物資,畢竟航空燃油那麼貴,總要物有所值吧。\"
說罷,她隨手將手中的戰術平板收了起來,似乎對這個發現並不感到意外。
登機過程迅速而安靜,和之前相比,簡直像是進入了停屍房。
當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時,無名緊張地抓緊了扶手,指節泛白。
\"放鬆,無名。\"
紅狼咧嘴一笑,露出標誌性的犬齒,\"比那輛破巴士穩當多了。\"
“該死的,頭一回離引擎這麼近。”
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運20騰空而起。
透過狹小的舷窗,伊斯法罕的城市輪廓漸漸變小,紮格羅斯山脈的雪峰在朝陽下泛著金光。
露娜打開戰術平板,調出航線圖:
\"直飛烏魯木齊,航程6小時。然後轉乘民航客機前往香港。\"
他轉向威龍,\"趙將軍安排駐港部隊接應我們。\"
威龍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隊員。
這些隊員們雖然看上去疲憊不堪,但他們的身體卻都處於一種放鬆的狀態。
無名斜倚在艙壁上,看似正在假寐,然而,他的手指卻在不經意間輕輕敲擊著大腿,仿佛在彈奏一首隻有他自己才能聽懂的曲子。
這是特種兵們特有的一種警覺節奏。
即使在睡夢中,他也能保持高度的警覺。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便能立刻抽出暗藏的匕首,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駭爪則靜靜地擦拭著她那枚從不離身的玉墜,她的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那枚玉墜在她的手中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仿佛承載著她無儘的思緒。
而蜂醫和烏魯魯這兩個活寶,已經開始用匕首玩起了\"紮手指\"的遊戲。
他們的賭注是到香港後的第一杯酒,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笑聲不時在機艙裡回蕩。
威龍看著這一幕,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
他知道,這些隊員們雖然表麵上嘻嘻哈哈,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任何時候都不會掉以輕心。
\"都休息吧。\"
威龍輕聲說道,\"接下來可能沒這麼輕鬆了——雖然我們名義上是去香港度假的。\"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慮,隊員們也都心知肚明,這次所謂的\"度假\",恐怕不會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運輸機爬升到平流層後,艙內溫度驟降。
蜂醫分發了一次性保溫毯,眾人裹著銀色的薄膜陸續入睡。
隻有威龍還醒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背心的暗袋——
那裡藏著豐川祥子的信,雖然原件已經銷毀,但每個字都烙印在他的記憶裡。
\"……香港六百萬生靈塗炭……\"
舷窗外的雲海如同無邊無際的白色沙漠。
威龍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他努力地想要在腦海中勾勒出香港的維多利亞港的模樣。
但無論他怎麼嘗試,眼前浮現的卻始終隻有一片猩紅的血色。
到達烏魯木齊地窩堡國際機場了。
這裡的繁忙景象與伊斯法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旅客們行色匆匆,機場廣播不斷地播報著航班信息,工作人員忙碌地穿梭在各個登機口之間。
威龍小隊剛剛走下運輸機,就有專門的引導員迎了上來,帶領他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接走進了vip通道。
通道內十分安靜,沒有外界的喧囂和嘈雜,隻有柔和的燈光和整潔的地毯。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架早已等待多時的國航客機前。
紅狼一屁股癱倒在商務艙寬大的座椅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隨手抓起空姐送來的熱毛巾,用力地擦了把臉,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紅狼轉過頭,對著空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姐,請問有酒嗎?最好是……你們中國的茅台!”
蜂醫在一旁皺起了眉頭,他有些擔心地說道:
“紅狼,你知道的,酒精會加劇高空的不適症狀……”
然而,威龍卻突然打斷了蜂醫的話:
“給他一杯吧。”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我們都需要的。”
就這樣,紅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一杯茅台。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那醇厚的酒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四個小時的航程在這種舒適的氛圍中飛快地流逝著。
當機長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來,宣布飛機即將開始下降時,威龍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舷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