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牧羊人!紅狼!黑狐!過來!”
威龍巨大的咆哮聲在空曠而充滿槍聲回音的家具市場裡炸響,蓋過了對麵重機槍的嘶吼!
他需要眼睛和耳朵,需要最原始的戰地會議!
幾名核心成員立刻貓著腰,利用家具殘骸和倒塌的貨架作為掩護,迅速聚集到威龍身邊一處相對厚實的、被炸塌了一半的混凝土服務台後麵。
這裡堆積著破碎的辦公桌椅和文件櫃碎片,勉強算個掩體。
四周是千瘡百孔、布滿彈痕和黴菌的牆壁,散落著燒焦的布料、斷裂的木腿和破碎的玻璃。
空氣中混雜著硝煙、灰塵、黴菌和未散儘的惡臭。
“情況!”
威龍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眾人同樣疲憊而緊張的臉。
“正麵被兩挺九頭蛇完全封鎖!硬衝就是送死!”
紅狼首先開口,聲音嘶啞,他指了指對麵不斷噴吐火舌的窗口,又指了指外麵堆滿車輛殘骸和地雷的街道,“那條路是死路!踩上去連渣都不剩!”
“繞路也不行!”
黑狐緊接著說,他展開那張濕漉漉的紙質地圖,鋪在布滿灰塵的服務台殘骸上,用手指點著,“家具市場隻有正門和幾個大型貨運通道對著科拉爾斯基普特大道!其他方向要麼被徹底炸塌堵死,要麼是厚實的承重牆!短時間內不可能打通!我們被困死在這個市場裡了!唯一的出口……就是正麵衝過去!”
“衝過去?怎麼衝?”
烏魯魯暴躁地插話,他臉上被碎石劃破的口子還在滲血,“頂著九頭蛇的子彈飛過去嗎?還是指望那些鐵皮罐頭突然發善心?”
“乾擾太強了!反製機也扛不住這種強度的‘靜默風暴’!我們成了瞎子聾子!”
千雪參謀的臉色異常難看,她用力拍打著自己毫無反應的頭盔側麵,“無法呼叫空中支援!無法引導炮火!甚至無法和雪豹聯係確認情況!”
絕望的氣氛再次彌漫。
唯一的生路被重機槍和地雷陣死死封住,而他們失去了所有的科技輔助,如同被拔掉了爪牙的困獸。
威龍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緩緩掃過市場中央那片空地——
那裡蹲著十幾個雙手抱頭的哈夫克俘虜,被磐石和無名持槍看守著。
其中幾個穿著特種兵製服的眼神依舊凶狠,死死盯著這邊。
俘虜……
尤其是這些可能帶著仇恨的俘虜,在失去通訊和監控手段的敵後,就是最危險的定時炸彈!
帶著他們突圍?
不可能!
釋放他們?
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處決……
這個念頭在威龍腦中一閃而過,但立刻被他壓了下去。
這違背了他堅守的底線。
“俘虜……怎麼處理?”
威龍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目光掃過眾人。
短暫的沉默。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問題的棘手。
“捆起來!塞進小黑屋!”
烏魯魯第一個惡狠狠地說道,“老子沒空伺候這群雜碎!”
“同意。”
紅狼言簡意賅,眼神冰冷地掃過那些俘虜。
“束縛帶!最大程度限製行動和感官!讓他們無法製造麻煩!”
黑狐補充道,思路清晰。
千雪參謀沉默地點了點頭,顯然也認可這個方案。
“好!”
威龍猛地站起身,外骨骼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壓迫性的陰影。
“磐石!無名!”
“在!”
磐石立刻應道。
無名無聲地從陰影中走出,如同等待指令的幽靈。
“用最高規格的束縛帶!把他們捆結實!眼睛蒙死!耳朵堵住!嘴封上!確保他們看不見、聽不見、動不了、也喊不出!”
威龍的聲音如同鋼鐵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寒意,“然後,把他們全部趕進那個房間!”
他指向服務台後麵不遠處,一扇厚重的、看起來像是倉庫或資料室的金屬防火門。
“是!”
磐石大聲應道,立刻從背負單元裡掏出一大捆特製的、帶有高強度粘扣和鎖止棘齒的複合束縛帶。
無名則如同鬼魅般走向俘虜群,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戰術匕首。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原本還帶著凶狠眼神的哈夫克特種兵俘虜,接觸到無名那毫無感情波動的視線時,身體都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眼中終於露出了恐懼。
接下來的場麵,高效而冷酷。
磐石負責粗暴地壓製和捆綁,無名則如同最精準的劊子手,用匕首快速割斷俘虜身上任何可能隱藏工具的帶子,用特製的黑色不透光眼罩死死蒙住他們的眼睛,用隔音耳塞堵住耳朵,最後用寬大的強力膠帶封住嘴巴。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窒息,俘虜們隻能發出驚恐而絕望的“嗚嗚”聲,如同待宰的羔羊。
很快,十幾個被捆得如同粽子、徹底剝奪了感官的俘虜,被連推帶搡地趕進了那個黑暗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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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金屬防火門被“哐當”一聲死死關上!
無名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粗大的、鏽跡斑斑的金屬門閂,穿過門把手,然後用一根撬棍死死彆住!
“鎖死了!從外麵也彆想輕易打開!”
磐石用力拉了拉門閂,確保牢固,喘著粗氣報告。
威龍看著那扇緊閉的、隔絕了俘虜的沉重鐵門,如同隔絕了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合著塵埃和死亡的氣息湧入肺腑。
他轉過身,巨大的外骨骼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鐵鑄的雕像,目光投向那被九頭蛇重機槍子彈瘋狂蹂躪的破窗,投向窗外那條堆滿死亡陷阱的街道,投向街道對麵那條隱約傳來友軍槍炮聲的奧姆拉德林斯卡路。
最後的障礙,就在眼前。
突破,或者死亡。
不過,有的問題更為緊迫。
強乾擾的尖嘯如同億萬根鋼針,持續紮刺著每個人的神經末梢。
家具市場三樓東側,破碎的落地窗如同巨獸被拔光的獠牙,寒風裹挾著硝煙和灰塵灌入,吹得滿地碎布和木屑打著旋兒飛舞。.50九頭蛇重機槍依舊在不依不饒地咆哮,沉悶的擂鼓聲震得腳下的樓板都在微微顫抖。
12.7毫米的重彈如同死神的鐮刀,反複刮削著窗沿殘存的混凝土,每一次撞擊都爆開大片的碎石粉末,彌漫的煙塵在幾道晃動的手電光柱中翻滾。
“操他媽的!老子的機槍!”
烏魯魯趴在厚厚的灰塵裡,對著那挺被重機槍子彈掀翻在地、槍管都微微彎曲的速射機槍心疼地咒罵,眼睛裡全是憋屈的怒火。
他抹了一把臉上混合著灰塵和冷汗的汙跡,頭盔麵罩上的裂紋如同蛛網。
威龍巨大的身軀半蹲在由幾個巨大實木衣櫃堆疊而成的掩體後,布滿刮痕的頭盔下,目光如同冰錐,死死釘在窗外那片被交叉火力封鎖、遍布彈坑和瓦礫的開闊地。
五十米,短短五十米。
奧姆拉德林斯卡路就在對麵,那是通往雪豹陣地的唯一生路,此刻卻如同被岩漿隔絕的地獄彼岸。
的護木而發白,布滿胡茬的下巴緊緊繃著,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死死盯著對麵樓頂那閃爍的槍口焰。
黑狐則蹲在掩體另一側,手中緊握著那張沾滿灰塵和泥水的紙質地圖,指尖在上麵用力描摹著科拉爾斯基普特大道上那片代表車輛殘骸和地雷的死亡區域。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大腦在強乾擾帶來的生理性眩暈中高速運轉,尋找著那幾乎不存在的縫隙。
千雪參謀靠在掩體邊緣,rc15偵察步槍的槍口警惕地指向樓下通往斜坡入口的方向。
她身後僅存的四名猛虎連士兵同樣神情緊張,失去電子輔助後,每一絲風吹草動都足以繃緊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