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追憶_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章 往事追憶(1 / 2)

巨大的運20戰略運輸機如同一頭掙脫束縛的銀色巨鯨,在震耳欲聾的引擎咆哮聲中,奮力掙脫雅典濕冷粘稠的空氣,刺向鉛灰色的厚重雲層。

劇烈的推背感將威龍和磐石牢牢按在堅硬的軍用座椅上。

舷窗外,被海風侵蝕得鏽跡斑斑的機庫、濕漉漉的跑道、還有遠處灰藍色的愛琴海,迅速傾斜、縮小,最終被翻滾的灰白雲海徹底吞噬。

機艙內彌漫著航空燃油特有的刺鼻氣味、人體散發的汗味、以及軍用裝備淡淡的防鏽油味道。

昏暗的應急燈光下,一排排穿著臃腫防寒服的身影在顛簸中沉默著,隻有引擎單調而巨大的轟鳴在金屬艙壁間回蕩,震得人胸腔發麻。

座椅是冰冷的金屬骨架加帆布,毫無舒適可言。

威龍解開安全帶,活動了一下被硌得生疼的肩膀,這才發現磐石的座位就在自己旁邊。

“嘿,指揮官,真巧!”

磐石也解開了束縛,年輕的臉龐在昏暗光線下依舊活力十足,他揉了揉被安全帶勒出印子的胸口,咧嘴一笑,“這下路上可不悶了!”

威龍也笑了笑,長途飛行的疲憊和對母親的擔憂,暫時被這意外的重逢衝淡了些。

他從隨身的背包裡掏出兩個軍用罐頭——

午餐肉和壓縮餅乾,遞了一個給磐石:

“先墊墊,這大家夥飛到吉布提還得七八個鐘頭。”

“謝啦!”

磐石毫不客氣地接過,熟練地用多功能軍刀撬開罐頭蓋子。

兩人就著微溫的水壺裡的水,在引擎的轟鳴伴奏下,咀嚼著簡單卻足以果腹的食物。

“剛才在候機廳,說到我父親在南疆……”

磐石咽下一口午餐肉,眼神在昏暗光線中閃著光,似乎想繼續那個被打斷的話題,“那會兒大概是08年前後吧,他還在南疆軍區當偵察連長,剛提乾沒多久。”

威龍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他對趙將軍的過往經曆充滿敬意。

“那次是追捕一個叫阿布都熱合曼·買買提伊明的家夥,”磐石說出一個拗口的名字,語氣帶著戰士特有的、對敵人的鄙夷,“世維會的一個關鍵頭目,手上沾了不少血,極其狡猾。他們一夥人襲擊了邊境哨所,搶了武器,然後一頭紮進了塔克拉瑪乾邊緣的沙漠裡。”

機艙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像是撞上了無形的氣牆。

頭頂的警示燈閃爍了幾下。磐石下意識地抓住座椅扶手穩住身體,繼續說道:

“我父親帶著他的偵察連,隻帶了三天的水和乾糧,硬是追了五天四夜!白天頂著能把人烤乾的毒日頭,晚上凍得骨頭縫都疼。沙塵暴起來的時候,天昏地暗,沙子像刀子一樣刮臉,幾步外就看不見人。他們好幾次差點跟丟,全靠我父親對沙漠地形的熟悉和……嗯,一種說不清的直覺。”

磐石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身臨其境的緊張感:

“最後在一個乾涸的河床附近把他們堵住了。那幫亡命徒困獸猶鬥,火力很猛。交火很激烈,子彈打在紅柳枝和胡楊樹乾上,劈啪亂響,沙子被打得直冒煙……我父親……他第一個衝了上去。”

磐石頓了頓,似乎在想象那個場景,“他說,當時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就一個念頭,不能讓這群畜生跑了!他親手擊斃了那個阿布都熱合曼,還有另外兩個死硬分子……子彈擦著他鋼盔飛過去,在帽簷上留下一道深槽,差點就……”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心有餘悸。

威龍聽得入神,仿佛能看到那片黃沙漫卷、槍火交織的殘酷景象。他由衷讚歎:

“趙將軍…真是條漢子!鐵打的!”

“是啊,”磐石感慨地點點頭,“他很少提這些,這些都是後來我從他老戰友那裡旁敲側擊聽來的。他總說,當兵打仗,保家衛國,是本分,沒什麼好說的。”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柔和,“不過,說到我媽……她就完全是另一種樣子了。”

“哦?”

威龍來了興趣,將軍夫人的形象總是帶著幾分神秘。

“我媽啊,”

磐石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特彆普通一人。除了住在部隊大院,你根本看不出她是將軍夫人。平時就喜歡侍弄花草,織織毛衣,跟院裡其他阿姨嘮嘮家常。我爸那些金光閃閃的軍功章,在她眼裡,大概還沒我爸按時回家吃頓飯重要。”

威龍也笑了,這和他想象中的將軍夫人形象確實不太一樣。

“我爸媽是高中同學,”磐石陷入了回憶,“九十年代那會兒,在吉林老家。畢業時,我爸一門心思要考軍校,我媽呢,考上了……嗯,就是現在的東北師範大學。”

他特意點出了學校現在的名字,讓威龍能對上號,“當時一個北上,一個南下,隔著幾千裡地呢。”

“那後來呢?”

威龍問,長途飛行的枯燥被這溫情的故事驅散。

“寫信唄!”

磐石眼中帶著笑意,“那時候沒手機,電話也貴。他們就靠寫信,一周一封,雷打不動。我爸在信裡寫他的軍校生活,寫訓練多苦,寫第一次摸槍的興奮。我媽就寫大學裡的趣事,寫長春的雪,寫對未來……嗯,其實就是對我爸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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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道,“我媽後來跟我說,那些信她到現在還珍藏著,鎖在老家一個樟木箱子裡,比我爸的軍功章還寶貝。”

“後來我爸被分配到新疆,一待就是好些年。條件更艱苦了,寫信也更慢。特彆是那次追捕阿布都熱合曼,失蹤了好幾天,音信全無。”

磐石的聲音低沉下來,“我媽說,那幾天她像丟了魂一樣,天天守著信箱,人都瘦了一圈。直到我爸托人從沙漠邊緣的兵站發回一封平安電報,她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機艙內的燈光似乎又暗了些,引擎的轟鳴顯得更加單調。磐石繼續道:

“再後來,我爸在南疆立功,也負過傷。我媽那會兒在老家當老師,知道消息後,二話沒說,辭了工作,帶著全部家當,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硬座,直奔新疆。到了部隊,她也沒閒著。當時有個犧牲的排長,老家在特彆偏遠的山區,留下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和年邁多病的父母。我媽知道後,主動去幫忙照顧那個孩子,還隔三差五往那排長老家寄錢寄物,一照顧就是好幾年,直到那孩子被政府妥善安置。這事兒後來還上了軍區的表彰通報呢。”

威龍聽著,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個堅韌、溫柔又充滿力量的女性形象。

他由衷地說:

“了不起!趙將軍有福氣,有這樣一個好妻子。”

“是啊,”磐石點頭,隨即語氣一轉,帶著關切看向威龍,“指揮官,阿姨她……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您彆太……”

威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如同被寒風吹滅的燭火。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布滿硬繭、骨節分明的手,那雙手握過操縱杆,扣過扳機,指揮過千軍萬馬,此刻卻顯得如此無力。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聲音乾澀沙啞:

“我媽……她其實癱瘓在輪椅上好多年了。是……脊髓上的毛病,很複雜,一直沒根治。以前……還能推著她,在小區裡曬曬太陽,聽聽她嘮叨……”

威龍的聲音哽住了,他用力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喉頭的哽咽和眼中翻湧的酸澀,“我總想著,仗打完了就回去好好陪她…總想著……還有時間……”

他的拳頭無意識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可現在…病危通知書都下了…我…我真後悔……後悔之前每一次休假,都沒能再多陪她說說話,多推她出去轉轉……”

巨大的悔恨和自責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威龍。

他閉上眼,母親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落葉時那寂寥而隱忍的側影,父親推著輪椅時微微佝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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