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木圖gti特勤處分部門前的血與火,仿佛隻是這場席卷中亞風暴的前奏。
當gti的“虎”式裝甲車轟鳴著碾過街道,配合著哈薩克斯坦國家近衛軍重新整編的防暴部隊,以鋼鐵洪流之勢將圍攻分部的暴徒驅散、逮捕時,紅纓和李淩風背靠著那扇千瘡百孔、猶自散發著焦糊味和血腥氣的金屬大門,幾乎虛脫。
數十個小時不眠不休的高強度防禦,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極限壓榨,讓每一個隊員都如同被抽乾了骨髓。
防暴裝備上布滿了凹痕、灼痕、箭矢孔洞和凝固的汙血,麵罩下是疲憊不堪卻依舊銳利的眼神。
分部門內,那些堅持到最後的文職人員和技術專家們,看著門外如同天神下凡般出現的援軍,不少人當場癱軟在地,失聲痛哭,那是劫後餘生的宣泄。
然而,紅纓透過破損的麵罩,望向遠處依舊濃煙滾滾的城市,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
通訊終端上,來自雷宇的加密信息如同冰冷的鐵錘:
雷宇:機場穩固。分部危機解除,乾得漂亮。但風暴眼轉移。目標:阿爾法拉比哈薩克國立大學。敵方核心盤踞,談判破裂,宣布無限期抵抗。情報顯示:哈夫克特工滲透,大量危險物資含爆炸物)流入校園。任務升級:清場!確保安全,最小傷亡。俄軍fsb主導,你部配合。立刻歸建,補充,簡報。
阿爾法拉比大學!
哈薩克斯坦的最高學府,知識的殿堂,此刻卻成了風暴的中心,暴亂的最後堡壘!
談判桌上,總統、阿斯蘭·彆克穆罕彆托夫大將與憤怒的代表、社會活動家們的唇槍舌劍,終究沒能彌合那道被戰爭撕裂的鴻溝。
當代表們憤然離席,宣布退出談判,並號召支持者“抗爭到底”時,最後的和平解決窗口轟然關閉。
紅纓和李淩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大學的清場,遠比街頭衝突複雜百倍!
那裡地形複雜,建築眾多,人員密集。
而“爆炸物”三個字,更是讓任務蒙上了濃重的血色陰影。
來不及休整,甚至來不及脫下那身沾滿汙穢的防暴護甲,紅纓小隊和李淩風小隊在gti裝甲車的護送下,迅速撤離分部,返回機場附近的臨時集結點。
那裡,氣氛比之前更加肅殺。
機場跑道上,除了運載他們來的運20,還多了幾架塗著俄空軍標誌的伊爾76運輸機,以及數架米8武裝運輸直升機,旋翼緩慢轉動著,發出低沉的嗡鳴,如同猛獸在低吼。
補給和簡報同時進行。醫療兵快速為傷員處理傷勢,主要是挫傷、震傷和少量的燒傷、劃傷。
後勤人員迅速為他們更換破損的防暴裝備部件,補充消耗殆儘的非致命彈藥催淚瓦斯、爆震彈、染色彈)、急救包和能量食品。
每個人都在沉默中高效地行動著,抓緊這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簡報帳篷內,氣氛壓抑。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顯示著阿爾法拉比大學的衛星地圖、建築結構圖和熱能成像圖顯示著大量聚集的紅點)。
雷宇站在屏幕前,臉色冷峻如凍土。
他身邊,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穿著俄聯邦安全局fsb)深藍色作戰服、肩章上綴著少將軍銜的軍官。
他正是此次清場行動的最高前線指揮官——阿列克謝·彼得羅夫少將。
“這位是彼得羅夫將軍,fsb反恐與特彆行動總局副局長,此次大學清場行動的總指揮。”
雷宇的聲音簡潔有力,向在場的gti軍官介紹,“將軍擁有極其豐富的城市反恐和人質營救經驗。行動期間,我部將全力配合fsb,服從彼得羅夫將軍的指揮。”
彼得羅夫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帳篷內的每一張麵孔,在紅纓和李淩風那身布滿戰鬥痕跡的護甲上停留了片刻,微微頷首,算是認可。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獨特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質感,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先生們,女士們,”他開口了,“時間緊迫,客套省略。目標:阿爾法拉比大學。現狀:超過三千名暴徒盤踞其中,有組織,有武裝,情報確認已獲得大量哈夫克提供的武器和爆炸物。”
他走到屏幕前,激光筆的紅點精準地落在大學周邊和內部的關鍵區域:
“看這裡,外圍。學生們設置了多重路障。廢棄公交車、混凝土塊、鐵絲網,甚至澆築了簡易水泥墩。做工專業,不是學生手筆,有外部‘工程師’指導。主要入口被完全封死。”
紅點移動:
“內部。主教學樓、圖書館、學生活動中心被改造成核心據點。窗戶被加固或封堵,隻留射擊孔。熱能顯示人員高度集中。這裡,體育館,懷疑是武器和爆炸物主要儲存點。”
“他們的戰術:利用複雜地形打巷戰,拖延時間,製造國際影響,甚至可能引爆裝置製造大規模傷亡,嫁禍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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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羅夫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我們的目標:第一,確保校內未被挾持的平民尤其是拒絕參與抵抗的師生)安全撤離;第二,解除武裝,逮捕核心組織者和武裝分子;第三,安全清除所有爆炸物!最小傷亡是底線,但必要時,授權使用致命武力清除武裝威脅和爆炸物處理人員!”
他頓了頓,眼眸中寒光一閃:
“第一階段:心理攻勢與外圍壓製。第二階段:多路突入,分割清剿。第三階段:核心攻堅與排爆。gti空降兵,”他看向紅纓和李淩風,“你們負責東側藝術樓和相連的舊圖書館區域突入、清剿,並協助fsb阿爾法小組對體育館可疑爆炸物儲存點進行突擊控製。行動細節將由我本人與你們對接,我相信你們已經在普斯科夫證明了自己的勇氣。”
“明白!將軍!”
紅纓和李淩風齊聲應道,聲音沉穩。任務艱巨,但目標明確。
彼得羅夫微微點頭,轉身走向通訊台。
雷宇走到紅纓身邊,低聲道:
“上次,我們在科爾鬆並肩作戰過,你應該知道,彼得羅夫是個狠角色,也是老狐狸。跟緊他的節奏,按計劃行事。活著回來。”
“是,營長!”
紅纓低聲回應。
她看著彼得羅夫將軍挺直的背影,想起上次在科爾鬆見過他,心中掠過一絲異樣。
這位將軍身上有種矛盾的氣質——fsb特有的陰鷙與鐵血,卻又帶著一絲……
不屬於這個位置的疲憊?
她想起簡報前偶然聽到的俄軍軍官低語:
“……彼得羅夫將軍剛調回來,之前在列寧格勒軍區管特種作戰,據說他自己覺得乾得不夠好,給老上司久明打了報告想回老本行……沒想到剛回來就碰上這硬骨頭……”
久明!
這個名字如同閃電劃過大家的腦海。
現任俄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fsb的前任掌門人,真正的實權派!
彼得羅夫能直接向久明提交調職申請?
這絕非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這是跨越了常規程序、建立在深厚信任甚至私人紐帶基礎上的“隱形通道”!
難怪他能如此迅速地重返fsb核心,並直接執掌如此敏感的行動。
這種隱形的上下級關係,賦予了彼得羅夫超越其軍銜的實際權威和行動自由度,也讓他在這場危機中成為了gti最值得依仗的“清道夫”——
一個對自己能力有著近乎苛刻要求、渴望在熟悉領域證明自己、且擁有直達最高層彙報渠道的鐵腕指揮官。
2月初的阿拉木圖,嚴寒依舊主宰著大地。天空是鉛灰色的,低垂的雲層飽含著未落的雪意。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穿過城市,卷起街道上未清理乾淨的灰燼和紙屑,抽打在行人的臉上,如同冰冷的鞭子。
當龐大的gti清場部隊fsb阿爾法小組、信號旗小組、哈薩克斯坦國家近衛軍特警支隊、gti特遣隊)如同沉默的鋼鐵洪流,緩緩推進到阿爾法拉比哈薩克國立大學周邊區域時,眼前的景象讓久經沙場的老兵們也感到心頭一沉。
這座曆史悠久、以哈薩克偉大思想家和科學家命名的學府,此刻已完全褪去了象牙塔的寧靜與聖潔,變成了一座森嚴、冰冷、散發著敵意與危險的武裝堡壘。
大學外圍,一道由各種雜物和暴力美學構築的“城牆”拔地而起,將校園與外界徹底隔絕:
最外層數十輛被掀翻、燒毀或刻意擺放的公交車、卡車殘骸首尾相連,形成了一道扭曲的、高達三四米的金屬屏障。
車窗全碎,車身布滿燃燒和撞擊的痕跡,如同死去的鋼鐵巨獸。
中層是密密麻麻的帶刺鐵絲網、纏繞著碎玻璃和鐵蒺藜的拒馬、用粗大鐵鏈鎖在一起的廢棄桌椅、甚至還有從附近工地拖來的預製水泥板,構成了複雜而致命的障礙帶。
地上還散落著自製的“鐵蒺藜”
——用釘子焊成尖刺朝上的三角架。
在主要通道口,學生們或者說,指導他們的“工程師”)竟然用沙袋、拆下來的磚石、甚至快速澆築的混凝土,壘砌起了高達兩米、厚度近一米的堅固矮牆!
牆上預留了不規則的射擊孔!
一些關鍵節點,甚至能看到用厚鋼板焊接加固的簡易“碉堡”雛形!
大學各棟主要建築的窗戶幾乎全部被封死。
有的用厚重的木板釘死,有的用課桌椅從內部堵死,有的則堆滿了沙袋和書本,隻留下狹窄的縫隙用於觀察和投擲。
屋頂上,隱約可見晃動的身影,顯然設置了了望哨。
校園內部,空曠的廣場和道路上幾乎看不到人,一片死寂。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死寂之下,是無數雙充滿警惕、仇恨或恐懼的眼睛,以及隱藏在暗處的致命陷阱。
偶爾有擴音喇叭的聲音從校園深處傳來,是學生領袖充滿煽動性的演講和抵抗口號,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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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主……這哪裡是大學?”
一名年輕的哈薩克斯坦特警看著眼前的景象,低聲咒罵道。
“哈夫克的手筆。”
彼得羅夫站在一輛加裝了防彈護板的“台風”k裝甲指揮車裡,通過潛望鏡觀察著,聲音冰冷,“這些路障的構築手法,防禦點的選擇,有明顯的軍事風格。不是學生能做到的。‘巴爾西姆斯’的情報很準。”
注:巴爾西姆斯,gti駐阿斯塔納特工)
他拿起通訊器:
“心理戰小組,開始廣播。重複最後通牒,告知安全撤離通道位置。狙擊與觀測小組代號,占據製高點,建立觀察網,標記所有可見武裝人員和可疑爆炸物設置點。主力壓製部隊,按計劃展開,火力點前置,重機槍、自動榴彈發射器發射催淚彈和爆震彈)瞄準預定區域。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開火!給裡麵的人最後一點思考時間。”
很快,巨大的擴音喇叭聲壓過了風聲,反複播送著最後通牒:
“阿爾法拉比大學內的人員請注意!你們已被包圍!立即放下武器,高舉雙手,沿指定路線屏幕上打出安全通道的示意圖)有序撤離!gti與哈薩克斯坦政府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重複,立即放下武器撤離!任何抵抗行為都將被視為武裝攻擊,招致武力清除!這是最後的機會!”
廣播聲在空曠的校園上空回蕩,如同喪鐘。
然而,回應它的,卻是從校園深處幾個窗口射出的、稀稀拉拉的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