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同冰冷的刀刃,在莫斯塔爾郊外的林間空地上呼嘯,卷起地上沾染著鮮血的雪沫,撲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露娜臉色蒼白,右臂被蜂醫用臨時夾板和繃帶緊緊固定住,劇烈的疼痛讓她額頭不斷滲出冷汗,但她咬緊牙關,拒絕被送往後方,她要親眼看到結局。
蜂醫剛剛給她注射完一劑強效鎮痛劑,正仔細檢查著她脖子上被匕首劃出的淺口。
“骨頭錯位,但沒有完全斷裂,算你運氣好……但必須立刻回去接受手術!”
蜂醫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不……我要在這裡……”
露娜的聲音因疼痛而虛弱,但眼神卻死死盯著遠處那片白鷹消失的密林方向。
“你們快點去……快點去把那個該死的家夥抓住!”
“你放心,我們會的,肯定會的,白鷹絕對跑不了多遠的!”
空中,“火箭天使”無人機的轟鳴聲低沉而持續,如同狩獵的蜂群。
在得到露娜遇襲和敵人重傷逃竄的消息後,判官果斷派出了最快的追擊小隊。
十幾名全副武裝的gti特戰乾員,在深藍和夜鶯的帶領下,沿著雪地上那斷斷續續、卻異常清晰的血跡,一路追蹤而去。
無人機則在高空提供偵察和火力支援。
血跡蜿蜒曲折,深入更加茂密和陡峭的山區。
追擊隊伍精神高度緊張,誰也不知道那個受了重傷卻依舊致命的“白鷹”會從哪個角落發起反擊。
嗡——咻咻咻!
突然,無人機一個俯衝,機炮對著左前方一片岩石區域猛烈開火!
伴隨著一聲聲巨響,爆炸的火光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煙花一般,瞬間照亮了那片區域。
積雪和碎石像是被驚擾的蜂群,被炸得四處飛濺,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被撼動。
在這片混亂之中,隱約間似乎傳來了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聲音在爆炸的轟鳴聲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卻又讓人毛骨悚然。
“發現試圖掩護的敵方人員!已清除!”
無人機操作員冷靜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危險並未就此結束。
就在右翼的一片枯木林後,突然有槍口焰閃動,子彈如同雨點般向著追擊隊伍射來。
“隱蔽!”
深藍的吼聲如同驚雷一般,在隊員們的耳邊炸響。
隊員們毫不猶豫地迅速尋找掩體,動作敏捷而果斷。
嗡——!
無人機再次展現出其高效的殺戮本能,它仿佛一頭饑餓的獵鷹,迅速鎖定目標。
幾枚小型精確製導炸彈脫離掛架,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帶著死亡的尖嘯急速落下。
轟隆隆!
枯木林在瞬間被火光和硝煙所吞噬,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揉碎。
破碎的肢體和武器零件混合著雪塊被高高拋起,然後又洋洋灑灑地落下,將原本潔白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白混合物。
試圖為白鷹撤退打掩護的零星匪徒,在無人機的絕對火力優勢下,根本不堪一擊。
然而,敵人也並非全無還手之力。
咻——!
一道淡藍色的能量束突然從下方密林中射出,精準地命中了無人機的引擎部位!
“遭反無人機軌道槍攻擊!右側引擎受損!動力下降30!”
操作員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急促,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
然而,這架無人機並沒有像人們預料的那樣立刻撤退。
它似乎不甘心就這樣被擊敗,憑借著剩餘的功率,頑強地繼續在空中盤旋著,仿佛在與命運抗爭。
隨著無人機的盤旋,它將最後的彈藥如雨點般傾瀉向能量束射來的大致區域,進行著最後的壓製性報複射擊。
每一發子彈都帶著無人機的不屈與憤怒,射向那未知的敵人。
直到打光所有彈藥,這架無人機才終於像是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拖著黑煙和異響,搖搖晃晃地朝著莫斯塔爾的方向返航。
與此同時,地麵的追擊並沒有因為無人機的離去而停止。
血跡越來越密集,就像一條蜿蜒的紅線,清晰地展示著逃亡者的傷勢正在不斷加重。
看樣子,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仿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最終,血跡在一處極其隱蔽的雪白山壁前突然消失了,就好像白鷹在這一刻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帶隊的深藍見狀,立刻抬起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
他的目光緊盯著那處山壁,似乎想要透過那厚厚的積雪和岩石,看穿逃亡者的藏身之處。
所有人都迅速散開,各自占據有利的射擊位置,槍口齊刷刷地對準前方,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手中的武器就會立刻噴出火舌。
隻見山壁底部,被大量枯藤和積雪覆蓋的地方,隱約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彎腰通過,周圍是嶙峋的岩石和茂密的灌木,完美的天然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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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質上看,這是黑塞哥維那石灰岩山區常見的溶洞入口,經過千萬年的水流侵蝕和地質構造運動形成,內部結構往往錯綜複雜,可能深不見底,也可能擁有多個出口,甚至連接著地下暗河。
血跡,就在這裡徹底斷絕。
“她進去了。”
夜鶯壓低聲音,舉槍瞄準著洞口,眼神銳利。
深藍通過熱成像儀觀察,洞口附近有微弱的熱殘留,但洞內深處一片漆黑,無法探測。
“夜鶯,你……怎麼看?”
“洞穴結構不明,盲目硬衝風險太大。”
她做出了判斷。
“裡麵的人聽著!”
深藍深吸一口氣,用擴音器對著洞口喊道,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你已經被包圍了!無路可逃!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我們可以保證你得到應有的治療和司法審判!”
洞內一片死寂,隻有風聲掠過洞口的嗚咽。
過了十幾秒,一個聲音從洞穴深處傳了出來。
聲音依舊帶著一種詭異的、與當前絕境格格不入的溫柔,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仿佛剛剛睡醒的少女,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審判?嗬嗬,”在gti特戰乾員們的想象中,她嘴角應該會泛起一抹冷笑,不然說出這樣的話臉上沒一點表情就沒什麼意思,“敢問我的前隊友們,你們如果真的抓到了我,那我應該由誰來審判呢?是那些躲在安全的後方,悠閒地享受著咖啡和暖氣,卻毫不顧忌地把我們像棄子一樣派到地獄裡來的人嗎?還是由你們這些,自以為是正義使者的劊子手呢?”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溫柔的嘲諷,仿佛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和虛偽,讓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深藍的臉色也在瞬間沉了下來,他緊盯著說話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她沒子彈了!”
深藍想起露娜之前的彙報,咬了咬牙,“她在虛張聲勢!我帶頭,掩護我!衝進去拿下她!”
“深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