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點了點頭:
“卡爾是個好父親,雖然方式很……‘軍事化’。教凱走路就像教他走隊列,喂飯都像在計算卡路裡補給。但他是真疼那小子。可惜……”
他的神色黯淡下來,“那次該死的直升機墜毀任務……連人帶機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最後隻能被判定為失蹤,然後宣布‘死亡’。”
那是紅狼少年時期最大的打擊。
銀翼接口道:
“卡爾‘走’後,凱就被正式交給你撫養了。你那時候已經晉升,調到佐治亞州的基地,把他帶到了亞特蘭大,一直到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西點軍校。”
“是啊,”佩恩感慨道,“看著他從一個沉默寡言、帶著創傷的少年,成長為西點的高材生,再到現在……在貝爾格萊德那個鬼地方拚命。”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當前的戰局。佩恩放下酒杯,表情變得嚴肅:
“貝爾格萊德前線的情況很不樂觀。哈夫克集團顯然不打算放棄這個戰略要點。最近,他們從羅馬尼亞方向投入了兩個齊裝滿員的集團軍規模的兵力,發動了大規模的解圍行動。現在,在伏伊伏丁那平原和貝爾格萊德北部郊區,戰鬥打得異常激烈,寸土必爭。我們的防線承受著巨大壓力,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撕開一個口子。”
銀翼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座椅扶手。
他通過自己的情報網絡,對東歐戰局了如指掌,但聽到老友親口證實,感覺又自不同。
“紅狼他的部隊呢?”
“他的特種作戰小隊被投入到最關鍵的阻擊和反擊節點上。”
佩恩語氣沉重,“打得非常艱難,傷亡不小。不過,那小子確實有種,像極了卡爾當年的樣子。作戰任務中表現一直很優異,臨危不亂,指揮果斷。隻是……”
他頓了頓,有些惋惜地說,“隻是可惜,這種消耗戰,很難有特彆突出的、能拿來授予高級勳章的‘英雄事跡’。他2037年初因為一次成功的防禦行動拿到了一枚銀星勳章,之後到現在,就再沒什麼有分量的榮譽了。gti的勳章體係,你懂的,有時候很看重‘戰果’和‘宣傳價值’。”
就在這時,銀翼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古怪的、帶著點促狹的笑容,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著佩恩:
“勳章嘛……紅狼自己沒撈著多少,但他那位心上人,可是個‘勳章收集者’啊。”
佩恩愣了一下,一臉茫然:
“心上人?凱有心上人了?我怎麼不知道?這小子,連我都瞞著?”
作為撫養紅狼長大的長輩,他顯然對此事一無所知,既驚訝又有點被“瞞著”的不爽。
銀翼嘿嘿一笑,帶著一種掌握了獨家秘密的得意:
“你這個中將,情報工作還沒我這個‘賞金獵人’到位啊。看來紅狼這小子口風挺緊,或者……是怕你這長輩嘮叨?”
他放下酒杯,拿起身邊的加密平板電腦,熟練地操作了幾下,調出一份標注著“高度敏感個人”的文件。
“聽著,老家夥,”銀翼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根據我這邊收集到的可靠情報,你們家紅狼少校,從2037年上半年開始,就在普斯科夫前線的一次聯合防禦行動中,邂逅了一位俄軍醫療軍官。葉卡捷琳娜·彼得羅娃中校,呼號‘茉劍’。”
他像念報告一樣,詳細道來:
“這位彼得羅娃中校,來自斯塔夫羅波爾,年齡比紅狼稍微年輕一點。長相嘛,據描述是清秀型,不算特彆驚豔,但很耐看,棕色頭發。性格溫和,不怎麼愛發脾氣,但據說一旦涉及醫療問題就會變得非常嚴格。關鍵是,她的外科醫術水平極高,號稱‘巴爾乾戰區的生命線’,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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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強調了一下,“槍法也很準,不愧是俄軍精英。”
佩恩聽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追問:
“然後呢?他們……”
“彆急嘛,”銀翼慢悠悠地繼續,“重點是這位女軍醫的勳章。好家夥,那可真是一長串:俄羅斯聯邦英雄金星勳章)、保衛列寧格勒獎章、衛國戰爭獎章、‘北非參戰’人員勳章、解放阿薩拉獎章、‘拯救生命’勳章、軍事英勇勳章……簡直像個移動的勳章陳列館。相比之下,紅狼那枚孤零零的銀星,確實有點……寒酸。”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目前,這位‘茉劍’中校並不和紅狼在同一戰線。她被調到了科索沃地區的某個gti巴爾乾戰區重要軍醫院擔任高層職務,估計是發揮她專業特長,救治重傷員。”
銀翼的語調變得有些微妙,“但是,距離阻擋不了年輕人。據可靠信號截獲銀翼毫不掩飾他動了手腳),他們兩人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高度加密的通訊頻道裡聊很久,天南地北,最後互道晚安。”
銀翼操作了一下平板,將屏幕轉向佩恩,上麵是一些經過處理的、不涉及具體軍事機密的通訊記錄片段他顯然有所保留)。
佩恩好奇地湊過去看。
隻見片段裡是些日常卻充滿溫情的對話:
紅狼:「…今天又下雨,戰壕裡都是泥,想念乾燥的床鋪。」
葉卡捷琳娜:「堅持住,我的英雄。至少你不用擔心手術燈突然熄滅。附上一個笑臉符號)」
紅狼:「今天碰到個棘手的戰術難題,差點栽了。」
葉卡捷琳娜:「我相信你的判斷。就像我相信我的手術刀。彆忘了,你還欠我一場真正的約會,不在戰地醫院的那種。」
紅狼:「沉默片刻)等打完這仗,我帶你去黑海邊上那個你說過很想看日落的地方。」
葉卡捷琳娜:「說定了。晚安,凱。注意安全。」
紅狼:「晚安,卡佳。你也是。」
佩恩看著這些充滿曖昧和牽掛的文字,臉上的表情從驚訝慢慢變成了忍俊不禁,最後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頭歎道:
“這小子……平時跟我們一副硬邦邦的樣子,談起戀愛來,還挺會說話!還‘我的英雄’……哈哈哈!”
銀翼也哈哈大笑,趕緊把平板收回來,假裝心有餘悸地說:
“這些玩意兒可是絕密!要是讓紅狼知道我把他的‘情書’給你看了,他非得從貝爾格萊德殺過來,把我這架寶貝飛機從天上扔下去不可!”
笑聲在機艙內回蕩,衝淡了之前談論戰爭和犧牲的沉重氣氛。
兩位老人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並肩作戰的歲月,分享著關於他們共同“養子”的趣事和牽掛。
儘管他們如今身處不同的立場,各自背負著複雜的秘密與使命,但在這片刻的敘舊中,那份基於生死與共的深厚情誼,以及對於凱·席爾瓦——
紅狼少校
——那份特殊的關愛,卻顯得如此真實而溫暖。
窗外,飛機正朝著桑吉巴爾的方向繼續飛行,而他們的思緒,卻短暫地飄向了遙遠且戰火紛飛的貝爾格萊德,牽掛著一個正在槍林彈雨中書寫自己愛情與戰鬥故事的年輕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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