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狼一邊向後扔出一顆煙霧彈，一邊大喊。
黑狐拉起剛剛拔掉數據線、一臉不甘的駭爪，兩人率先衝向那燃燒的閘門，敏捷地側身從熾熱的殘骸旁、那道狹窄的縫隙中鑽了進去。
“威龍！無名！交替掩護！撤！”
紅狼打空了一個彈匣，邊換彈邊後撤，還沒忘了拉上威龍。
不過，威龍掙脫了他的拉拽，身為指揮官的他自然要選擇留在最後。
無名在他們身邊提供掩護，手中的匕首和手槍不斷解決靠近的敵人。
“磐石！牧羊人！走！”
磐石和牧羊人也不再戀戰，一邊向後射擊，一邊衝向閘門。
威龍最後一個撤退，他手中的步槍打光了最後一個彈匣，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逼近的追兵連開數槍，然後一個魚躍，堪堪從那道灼熱的縫隙中滾了進去。
就在他身體沒入黑暗的瞬間，密集的子彈打在厚重的閘門和燃燒的卡車殘骸上，發出叮叮當當的爆響。
沉重的閘門在身後轟然閉合的巨響，仿佛將之前車庫內的槍林彈雨、爆炸轟鳴與絕望嘶吼都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隧道內部燈火通明，頂部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散發著冷白色光芒的防爆燈，將混凝土澆鑄的拱壁和地麵照得一片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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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光明非但沒有帶來安全感，反而營造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氛圍。
空氣流通不暢，彌漫著一股混雜著塵土、機油和某種電路板過熱後的微甜焦糊味。
“電磁乾擾……消失了？”
駭爪第一個察覺到異常，她快速檢查著終端，屏幕上原本充斥的雪花狀噪音和跳動的信號條穩定了下來，“不是減弱，是幾乎完全消失！像是……被刻意屏蔽或者轉移了？”
這反常的現象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保持警惕，隊形分散，交替前進。”
威龍壓低聲音，打了個手勢。
小隊立刻呈標準的戰術隊形，沿著隧道一側牆壁，小心翼翼地向深處推進。
靴子踩在布滿細沙的水泥地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隧道並非筆直，時有彎道。
走了約莫兩三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較為寬闊的岔路口。
駭爪示意停止，緊盯著終端屏幕上傳回的實時畫麵和熱成像數據。
幾秒鐘後，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主隧道儘頭……有重兵把守。”.50九頭蛇重機槍構成交叉火力。兩側還有至少四個狙擊手點位，熱源清晰。他們像在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終端屏幕上，代表敵方人員的紅色熱成像輪廓在隧道儘頭密密麻麻，構築了一條死亡防線。
“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紅狼握緊了手中的槍，“硬衝就是送死！”
“有沒有其他路？”
威龍眉頭緊鎖。
駭爪操控終端繼續掃描，畫麵剛傳入，就顯示通道入口處也有熱量信號在移動！
“應急通道也有敵人！正在向我們的方向運動！他們想把我們堵死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嘶嘶”聲從隧道深處傳來，聲音由遠及近，逐漸變得清晰。
“什麼聲音？”
磐石警惕地豎起耳朵。
駭爪的終端突然發出刺耳的化學物質警報！
“檢測到不明氣體泄漏！成分複雜……含有神經毒劑識彆標誌！他們……他們在向隧道裡釋放毒氣！”
隻見一股淡黃綠色的、帶著刺鼻甜杏仁味的氣體，從主隧道和應急通道的方向同時彌漫開來，緩緩地向他們所在的位置推進！
“把頭盔戴上！快！”
其他人也動作飛快，一時間，隧道裡隻剩下急促的呼吸聲和密封圈壓緊的噗嗤聲。
視野透過目鏡變得有些扭曲，呼吸也變得沉悶。
“駭爪，掃描隧道結構！找找有沒有通風管道、維修井，任何可能避開主路的地方！”
威龍示意紅狼和無名向應急通道方向警戒，準備阻擊即將到來的敵人。
駭爪強行鎮定下來，將掃描模式切換到地質結構和建築構造分析。
終端屏幕上的三維線框圖快速刷新，顯示出隧道複雜的內部結構。
“主結構很堅固……等等！”
她的手指突然停在屏幕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裡！側壁後方約三米處，有一條未被標注的狹窄通道！信號很弱，像是廢棄的，或者……施工時遺留的？”
那位置就在他們現在所在的岔路口側壁，被一層粗糙的、似乎是後來填補的水泥塗層覆蓋，與周圍牆壁幾乎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能打開嗎？”
威龍急問。
“我試試！”
黑狐上前，用匕首撬了撬水泥邊緣，發現並不十分堅固。
他和紅狼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用肩膀猛地撞向牆壁！
“砰！砰！”
幾聲悶響，水泥塊簌簌落下，露出了後麵黑黢黢的、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一股陳腐、潮濕的空氣從洞內湧出，與隧道裡的毒氣味混合在一起。
“有路！快進去！”
威龍當機立斷。
“駭爪，清除我們過來的監控記錄！”
黑狐補充道。
駭爪立刻操作終端，強行入侵了隧道內可能存在的監控係統，將他們從閘門到此地的影像片段覆蓋替換成空無一人的靜態畫麵。
“監控已乾擾。但撐不了多久！”
“無名，斷後，設置絆雷！其他人，依次進入！快！”
無名迅速在洞口布置了兩枚小巧但威力不小的定向絆雷，然後最後一個鑽入了狹窄的通道。
就在他身影消失後幾秒，應急通道方向傳來了敵人謹慎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這條意外發現的通道內部異常狹窄低矮，隊員們隻能彎腰前行，有時甚至需要匍匐爬過堆積的碎石。
牆壁不再是光滑的混凝土，而是粗糙開鑿的岩壁，布滿了灰塵和蛛網。
頭頂偶爾有水滴落，在寂靜中發出清晰的“滴答”聲。
空氣渾濁，帶著濃重的土腥味和黴味。
“這鬼地方到底是乾嘛的？”
磐石一邊艱難地挪動，一邊抱怨，“像個老鼠洞！”
“可能施工時按照原設計稿開鑿，不小心挖穿了地質不穩定層或者地麵的低窪處，”牧羊人推測道，他沒少見過這種爛尾建築，“你看這裡的岩層結構很亂。估計是發現出了問題，隻能臨時更改設計，把主隧道改道繞開，這條錯誤的通道就被廢棄封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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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廢棄通道裡七拐八繞，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現了一點微光，並且有清新的、帶著草木氣息的空氣流入。
“快到出口了！”
打頭的紅狼低聲道。
眾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通道儘頭被一些雜亂的木板和石塊堵住，但縫隙很大。
紅狼和黑狐合力，小心翼翼地搬開障礙物。
一個傾斜向上的、直徑約一米的圓形洞口出現在眼前。
洞口外是濃重的夜色，以及久違的、帶著涼意的自然風。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洞口內壁嵌著生鏽的鋼筋扶手，像是一口廢棄的機井。
“是直通地麵的廢棄豎井！”
駭爪確認道。
大家麵麵相覷，都有些匪夷所思。
絕境逢生，竟然是通過這樣一個早已被遺忘的施工失誤出口？
“彆愣著了！出去再說！”
威龍催促道。
隊員們互相協助，抓著鏽蝕但還算堅固的鋼筋扶手，艱難地向上攀爬。
井壁濕滑，布滿了青苔。
花了將近十分鐘，所有人終於都氣喘籲籲地從這口隱蔽在灌木叢中的廢棄機井裡爬了出來，重新踏上了堅實的地麵。
他們貪婪地呼吸著深夜清冷的空氣，仿佛要將肺裡隧道中的毒氣和黴味徹底置換掉。
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市郊的一片荒棄林地，雜草叢生，遠處有零星的燈火。
而不遠處，傳來持續不斷、令人心悸的呼嘯聲——
是連接塞爾維亞和羅馬尼亞的a1高速公路。
此刻，公路上車流異常，大批塗裝成深綠色或黑色的軍車、裝甲運兵車，閃著刺眼的警燈，拉響著淒厲的警報，正風馳電掣般向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車燈在夜幕下劃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長龍。
“這麼多軍警車輛……他們在執行什麼緊急任務？”
牧羊人望著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隊，喃喃道。
“搜捕我們？還是……有其他更大的事情發生了？”
黑狐眉頭緊鎖，一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威龍仔細觀察著公路和遠處的城市輪廓，臉色嚴峻。
“不管他們在乾什麼，這裡都不安全。儘快離開公路區域，尋找新的隱蔽點。我們必須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並重新規劃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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