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宇的話語如同冬日裡的寒風,穿透了整個宮殿,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與寒意。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與威脅,使得冷大人原本還算鎮定的麵容瞬間失去了血色,額頭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嘴唇翕動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趙成宇見狀,眼神更加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恐懼,他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溫柔:“冷大人,我們不妨換個方式解決,或許,冷妃的想法能為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轉機。”
此時,冷妃的院子內,一場微妙的角色轉換剛剛落幕。假扮她的侍女迅速褪去那身華麗卻沉重的宮裝,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她默默退到一旁,看著幾位真正的侍女正細心地為冷妃梳妝打扮,每一件飾品都精挑細選,力求完美無瑕。
冷妃坐在銅鏡前,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幾分倦意。她輕輕抬手,製止了侍女進一步的動作,輕聲問道:“這突如其來的召見,究竟是何意?難道真是因為父親下了天牢?”言語中並沒有憂慮與不安,還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小框子聞言,連忙上前幾步,站在門外,儘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自然且充滿安慰:“娘娘,您多慮了。皇上的心思誰能輕易揣度呢?或許,這真是一次難得的恩典也未可知。咱們還是快些準備,彆讓皇上久等了。”
冷妃苦笑,望著鏡中自己精致的容顏,心中卻是一片荒涼,冷冷地說著:“這後宮之中,何時能容得下一個隻想做樹、做屏風、做桃木劍的人呢?每日的裝扮,不過是為了迎合那些高牆內的規矩與期待,何時能真正做回自己?”
小框子聽罷,心中雖有同感,卻也隻能強顏歡笑,勸慰道:“娘娘,您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冷大人在禦書房等您,說不定就是思念心切,想與您共敘天倫呢。咱們還是快些準備,彆讓冷大人等待太久。”
冷妃輕歎一聲,終是站起身來,任由侍女們繼續為她整理衣裝。她知道,無論內心如何抗拒,這後宮的規矩、皇家的顏麵,都容不得她半點任性。於是,她帶著一絲無奈與堅決,踏上了前往禦書房的路途,心中默默祈禱,但願這次召見,能帶來一絲轉機,至少,能讓她的家人受些苦楚,以慰藉自己的憤怒。
冷大人步入禦書房的那一刻,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冷妃所吸引,心中五味雜陳。冷妃身著一襲繁複華麗的宮裝,那大得誇張的發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三對金色的步搖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是宮中獨有的樂章。她的大袖長至地麵,每一步都顯得莊重而優雅,與平日裡那個溫婉可人的女兒判若兩人。此刻的冷妃,更像是被精心裝扮以展現國威的公主,而非僅僅是一位皇帝的妃子。
冷大人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如同往日責備冷琳雙,但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深知,自冷琳雙踏入皇室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意責罵的家中女子,而是成為了與皇族緊密相連、代表冷家榮辱的存在。所有的不滿與憤怒,都隻能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深埋心底,不得有絲毫泄露。
他低著頭,保持著臣子應有的謙卑姿態,等待冷妃向皇上和皇後行禮問安。待這一係列繁瑣的禮儀結束後,冷大人才得以前行幾步,向自己的女兒——如今的冷妃,行以臣子之禮。這一刻,他的心情異常複雜,既有久彆重逢的喜悅,也有對過往種種的無奈與感慨。
由於隱瞞了替嫁的秘密,冷妃進宮以來一直未能與家人相見,更無回門或省親的機會。這份骨肉分離的苦楚,不僅讓冷妃心中充滿了怨恨,也讓冷大人感到深深的愧疚。但他知道,為了冷家的生存與榮耀,這些犧牲都是必須的。
趙成宇的細心觀察讓這原本略顯凝重的氛圍有了一絲緩和。他輕輕揮手,冷大人坐到下手的椅子,讓他能更舒適地坐在殿中。然而,冷妃卻依舊保持著站姿,似乎還在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對即將展開的話題既期待又忐忑。
皇後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她輕輕拍了拍冷妃的手背,仿佛是在給予無聲的安慰與支持。“冷妹妹,你無須緊張。皇上召你前來,確是為了商討你未來的去向,更是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
冷妃輕輕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後她依言坐在了皇後的下手位置,恰好與冷大人麵對麵。這一刻,兩人的目光交彙,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感。
趙成宇見狀,清了清嗓子,假咳兩聲以引起注意,隨後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關切與深思。“冷妃,你在後宮之中雖不常與人來往,但我知你性情溫婉,與人為善。特彆是與方妃之間,我偶見你們相聚,想來關係應當不錯。關於方妃的近況,你可有所耳聞?”
冷妃聞言,心中已明了趙成宇的言下之意。她微微垂下眼簾,思緒迅速回到與方妃的最後一次會麵。那時的方妃,眼神中充滿了決絕與無奈,向她透露了即將離開皇宮修行的計劃。雖然這其中的緣由複雜難言,但冷妃深知,方妃的決定背後定有要事。於是,她輕輕點頭,聲音柔和而堅定:“方道長確曾與我提及此事,她讓我近期不必再去打擾她,我明白,她已不在宮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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