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扯了扯嘴角,解釋道:“韓免做出這種事可不奇怪,他向來貪生怕死。隻是他竟然敢用寧家嫡女祭樹,倒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爹自刎後,本還有師姑護著他,韓免為了把他趕出羅光門,讓李仲陽陷害他偷東西。
他甚至沒見到他爹最後一眼,眼睜睜看著他們往他爹的棺槨裡吐唾沫。
葉風闌看見楚惟左邊眉毛上那淡淡的疤痕,他剛剛都聽到了,想必那也是那次鞭刑時留下的,還有他的左眼,他的經脈。
本來人家門內之事,他一個外人本不應插手,可……一想到這些,他竟然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有一絲生氣,連他自己都有些新奇。
“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楚惟呆了呆,意識到葉風闌在說倒在地上的李仲陽,頓時笑開了,道:“葉大師,我以為你會讓我以德報怨呢。”
葉風闌風輕雲淡道:“你幾時見過我以德報怨了?我們又不是無過的聖賢,不需要這麼憋屈。”
“那我殺了他,你也沒意見?”楚惟對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
葉風闌沒說話,抽出劍鞘中的無過劍,呈在楚惟麵前,直勾勾看著他。
很顯然,他在用實際行動回答楚惟的這個問題。
楚惟推開那把冒著寒氣的劍,擺擺手道:“不必了,我雖然也挺恨他的,可他不過是個什麼都聽韓免的蠢材罷了,我就算要殺也要殺個大的,直接把韓免殺了,才能證明我的實力不是。”
“你的實力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葉風闌道。
楚惟興奮地問:“你覺得我已經是頂尖了?”
葉風闌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在實話和說謊中選擇了楚惟。
“已經夠了。”
楚惟心滿意足,葉風闌又接著道:“從各個方麵說,你選擇不殺他都是對的。等解了你身上的毒,我們一起查出當年的事,再陪你去羅光門見一見這傳說中的韓門主。”
“你要帶我大鬨羅光門啊,那敢情好。”楚惟拍了下手,心情愉悅。
什麼自己的仇自己報,那是有骨氣有實力的人才能說的,再說,能讓自己抱住的大腿幫自己報仇,何嘗不是一種實力,所以這未嘗不是一種親自報仇。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葉風闌沉默了一下,說:“你說的,我們是朋友。”
楚惟豁然開朗,忽然覺得,能遇上葉風闌是他楚惟三生有幸。
他虔誠地雙手合一,對著空中拜了拜,謝過狐美人,謝過老乞丐。
葉風闌不明所以地看著楚惟拜了三拜。
停下後楚惟眼睛忽然發亮,不知道是不是拜了老乞丐得了什麼提點,楚惟緩緩轉過腦袋看著李仲陽,狡黠一笑,腦子裡有了個不錯的主意,湊到葉風闌的耳邊說了幾句。
葉風闌起先是搖搖頭,然後又被勸說了幾句,最後勉強:“……好。”
楚惟摩拳擦掌,上去就把李仲陽的衣服扒了個精光,隻留了條底褲。
這梨州通往瓊州唯一的一條官道,來往的人不少,好在馬車停靠的地方正好能遮擋,路過的人隻能見這裡停了輛馬車。
楚惟鑽進馬車裡拿出葉風闌剛用過的毛筆,蘸了新墨,提筆在李仲陽光溜溜的身子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
葉風闌錯開視線,在楚惟寫完字後拖著李仲陽幫著把人吊在路邊的樹上。
正好葉風闌選的那棵樹在路上恰恰好凸出來一點,十分惹眼,路過的人想看不見都難,楚惟很懷疑葉風闌是不是故意的。
於是過了一會兒,李博清帶著寧之言和稚生來找久不複返的大師兄時,在不遠處就見到了一個光禿禿的正麵寫著“羅光門李仲陽”,背麵寫著“采花賊是也”各五個大字的裸體男子被吊在樹上。
“大師兄!”
李博清在看清那被吊起來的男子時慌了神,正好一輛馬車經過此處,對著李仲陽指指點點,李博清慌忙對著跟在後麵的寧之言道:“言言,你先閉眼。”
寧之言笑了笑,這會兒才叫她閉眼,她早看得一清二楚,但還是聽李博清的乖乖把眼睛捂住。
她瞧著剛剛大師兄離去的方向分明是回去找楚惟和葉風闌的,怎麼這會兒會如此羞辱地被吊在樹上。
不知掛他的人用了什麼法子,李博清和稚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從樹上解下。
李博清握緊拳頭,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李仲陽的身上。
李仲陽頭上被丟了雞蛋,粘稠的蛋液掛在他的頭發上,稚生喊著大師兄,使勁搖了搖李仲陽的胳膊。
人不見要醒的意思。
“言言,你快來瞧瞧大師兄怎麼樣了。”
李博清沒有辦法,隻能叫寧之言幫忙。
寧之言學過一點醫術,把遮著眼睛的手放下來,小跑了幾步到三人身邊。
李仲陽依舊昏迷不醒,她慢慢半蹲下來,用兩根手指撐開李仲陽的眼皮。
“大師兄這是氣血攻心,被氣暈了呀。”寧之言笑了笑。
不知道是誰有那麼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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