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就那位天之驕女........”
沈明如遭雷擊,下意識將目光看向吳少天。
在得到後者肯定的答複後,臉色瞬間蒼白了一瞬。
在他的印象中,慕容掌教眼光極高,縱使吳少天這位少宗主都難入其法眼,百餘年未曾收過一位徒弟。
所以,當他前些日子聽聞掌門收了一位親傳弟子時,心中何其震驚。
“沈明是吧,掌教親傳弟子在此,你為何不拜見?”
李無道嘴角微掀,不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
沈明眉頭微蹙,冷淡的掃了他一眼,旋即微微作揖,朝著薑初然恭敬道:“紫雲峰—沈明,見過薑師姐。”
大宗門素來重視規矩,以薑初然的身份,不亞於各峰首座,照禮節而言,眾弟子見之是要行禮的。
而他是個崇慕強者的人,一直想交好這位天之驕女,卻不曾想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眼下更是衝撞了對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內心可謂惶惶不安。
殊不知,他這一拜,讓旁邊的吳少天臉色微變,有些陰晴不定。
再怎麼說,沈明也是他的人,如此畢恭畢敬,讓他都跟著掉價了。
“紫雲峰......杜老頭一脈的人?”
李無道怔了怔,忽地想起護送他們前往百花秘境的杜泉,那是一位慈祥的長者。
沒想到,這沈明竟是紫雲峰的人,讓他有些意外。
“嗯,起來吧。”
對於沈明的表現,薑初然還算滿意,倒沒有計較。
旋即,她目光微凝,看向吳少天,冷淡道:
“阮飛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知曉,倘若執法殿不能秉公辦理,我不妨提前讓掌教師尊出關,不過,以師尊的性子,此事恐怕難以善了.......”
說到這,吳少天臉色微變,連忙打斷道:“那依薑師妹的意思,此事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
薑初然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身旁的李無道,其意不言而喻。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裡,皆是心中一震,難以平靜。
堂堂宗主親傳,如此貴不可言的身份,竟然征求普通真傳弟子的意見?
尤其沈明,瞳孔微縮,臉上寫滿了驚愕,難以相信這個孱弱的少年在薑初然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李無道沉默片刻,麵無表情地看向阮氏父子,淡淡道:“打狗尚需看主人,更何況,阮飛欺辱的乃是我之族人........”
說到這,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磕頭謝罪,從這裡十步一叩首,直至外門,少磕一個頭此事沒完。”
話音落下,眾人麵麵相覷,紛紛露出難色。
這個要求太苛刻了,簡直強人所難。
要知道,從執法殿到外門至少有五裡地,十步一叩首,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以後都無顏待在玄天宗了。
“萬萬不可,薑師妹,這要求太過分了,他分明是在惡意羞辱!”
吳少天大義凜然的反駁道。
薑初然也被李無道的狠辣言辭鎮住了,詫異的瞟了後者一眼,心生側目。
這個她兩世相伴的“青梅竹馬”,似乎並非所見的那般寬厚隨和,行事之決絕,倒有幾分梟雄風采。
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薑初然輕抬冷眸,毫不退讓道:
“倘若被日日痛扁,欺辱的不省人事,乃至修為跌落的是少宗主的族人,你又會怎麼做?”
這一問,直接把吳少天問住了,根本回答不上來。
捫心自問,以他桀驁獨尊的秉性,若有人敢如此羞辱他的族人,滅族都是輕的。
可這種心裡話,他怎麼可能如實說出口?
“可以不照做,不過掌教師尊那邊.......”
薑初然意有所指,赤裸裸的威脅。
吳少天頓時泄氣了,臉色遊移不定。
以他對慕容彥的了解,若是知曉他以權謀私,勢必會大發雷霆,徹查此事。
平時也就罷了,但如今可是計劃的關鍵時期,覺不容許出現紕漏。
可若就這麼灰溜溜的離去,他堂堂少宗主的顏麵何存?
傳出去,世人豈不會說她懼怕一個剛入宗半年的新人?
屆時,他還有何顏麵執掌玄天宗,這是萬萬不允許的!
騎虎難下之際,吳少天蹙眉思忖,餘光掃到沈明身上,忽地想到了什麼。
沉吟片刻,他稍作為難,假笑道:“本少宗主也有一個條件,不知李師弟敢不敢答應?”
“哦?說來聽聽。”
李無道來了一絲興致,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早就聽聞李師弟天縱奇才,乃是宗門千年不出的人傑,悟性通神,如今竟能從劍墟那等大凶之地安然走出,更是驗證了傳言非虛.........”
吳少天不吝誇讚,仿佛要將少年吹捧到天上。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臉色各異,不明白這位少宗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剛剛不是還滿臉不爽,怎麼轉眼就稱讚上了?
“少宗主有話不妨直說,講這些虛的就沒意思了。”
李無道淡淡看著他,不願與之扯皮。
被強行打斷,吳少天眼底閃過不悅,但轉瞬便掩藏起來,兀自擠出微笑,道:“李師弟快人快語,令人佩服,既然如此本少宗主便直言了。”
“本少宗主很想給薑師妹和李師弟一個麵子,不過,我畢竟答應了阮長老出麵,若是就此離去,難免落人口舌。”
吳少天麵露難色,亦真亦假,沉吟道:
“這樣,不如讓李師弟與沈明比試一場,隻要能堅持一刻鐘而不敗,本少宗主便不插手此事,如何?”
說罷,他以灼灼的目光看向李無道,微笑道:“想必以李師弟的天資,堅持一刻鐘應該不算難吧?”
“不行!”
薑初然想都沒想,果斷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