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帝君成功融合九幽歸墟引魂陣和萬鬼噬魂幡,魔道昌盛,指日可待!”煌血激動地躬身行禮,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亢奮。
“煌血,魔道非魔,仙道非仙,同屬大道,順之則昌,逆之則亡!”蕭若拙負手立於虛空,目光深邃地投向遠方,衣袂無風自動,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帝君洞見,屬下不勝欽服!”煌血聞言先是一怔,旋即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明悟。這位新晉帝君,雖僅十八九歲,踏入修真界不過數載,然其對大道真諦的理解,卻宛如曆經數百年滄桑的老怪,心性堅如磐石,行事果決淩厲,取舍間儘顯梟雄之姿。
“走吧!”蕭若拙說完,三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虛空之中,蕭若拙驅動穹天無垠幻殺陣包裹著姬妖花不斷穿梭在現實虛空和死界之間,一息之間便橫跨六、七十萬裡的距離,而煌血則是利用瞬移緊隨其後。
路途之中,蕭若拙並未停歇。他心念微動,九幽歸墟引魂陣的玄奧力量便在幻殺陣的生池內彙聚。殘魂碎片被強行拘束、糅合,一個個元嬰雛形在生池靈液中緩緩凝聚。初時這些元嬰虛浮不穩,如同風中殘燭,但在生池磅礴生機的滋養下,不過一刻鐘光景,便迅速穩固凝實。蕭若拙所求並非其靈智,隻需其蘊含的精純魂力與能量,因此無需耗費時日溫養意識。這些新生的、無主的元嬰能量,悄然融入幻殺陣的脈絡,令這座本就威力絕倫的大陣,氣息更加森然莫測。
時間在穿梭中飛逝,不多時,一片熟悉的景象終於映入蕭若拙眼簾——長壽村。
縱然早有最壞的預期,眼前的景象仍如萬把鋼刀狠狠刺入蕭若拙心口,帶來窒息般的痛楚與滔天的悔恨。斷壁殘垣,焦黑一片,昔日寧靜祥和的村落,如今隻剩滿目瘡痍。焚燒的痕跡如同醜陋的疤痕,烙印在每一寸土地。祥伯那座曾受村民敬仰的石雕,早已碎裂一地,大部分碎片被烈火炙烤得黢黑變形,散落在廢墟之中。
蕭若拙步履沉重地踏入一棟半塌的屋舍。在角落的陰影裡,一具蜷縮著的、焦黑瘦小的屍體刺入他的視野。屍體側臥著,雙臂緊緊抱在胸前,身旁布滿了一道道深入焦土的、絕望的抓痕。那小小的身軀,無聲地訴說著生前極致的恐懼與痛苦。
“小雨……哥哥來晚了!”蕭若拙的聲音乾澀沙啞,他緩緩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俯身,用最輕柔的力道將那具焦黑瘦小的軀體抱入懷中。那觸感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令他心如刀絞。記憶中那個總是纏著他去打獵、笑聲清脆如鈴鐺的小女孩,竟化作了懷中這冰冷的焦炭。
蕭若拙將小雨的遺體輕輕放置在村中的空地上。無需言語,煌血與姬妖花已默然走向其他殘破的屋舍。三人沉默著,在廢墟中仔細搜尋,將一具具早已冰冷的屍體陸續抱出,安置在小雨身旁。
長壽村的後山,祥伯的墳墓旁,新添了數十座低矮的墳塋。黃土之下,長眠著這個曾經鮮活的小村所有逝去的靈魂。蕭若拙親手為最後一座新墳覆上最後一捧土,指尖深深陷入濕潤的泥土中。他凝視著這片新塚,冰冷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低聲自語,每一個字都浸著徹骨的寒意:
“我還真是後悔……讓你如此輕鬆地死去!”這刻骨的恨意,自然指向了那一切的始作俑者——乾瘦老者。
。。。。。。。。。
做完這一切,蕭若拙再次催動九幽歸墟引魂陣。玄奧的力量穿透生死界限,在幻殺陣的生池內,祥伯的元嬰碎片被強行聚攏、重塑。一個略顯虛幻但完整的元嬰漸漸成型,安靜地沉浮於生池的靈液之中,接受著滋養。
臨彆之際,蕭若拙於長壽村周邊布下了層層疊疊的迷霧幻陣,濃鬱的霧氣升騰而起,將整個村落徹底籠罩、隱去。他不願這片承載了太多悲痛的淨土,再受任何驚擾。
當蕭若拙三人的身影最終在村子上空徹底消散,長壽村,也永遠從世人的目光中消失了。
經過半日的極速穿行,空間再次穩定時,一片更加蒼茫、險峻的山脈輪廓出現在下方。陰鬱的魔氣與磅礴的靈氣混雜升騰,形成獨特的天象。十萬魔山,到了。
“魔氣彙聚之地,竟有凡人煙火……當真有趣。”蕭若拙神識如潮水般鋪開,覆蓋下方廣袤區域。出乎意料,山腳地勢平緩之處,竟分布著不少凡人聚居的村落集鎮,炊煙嫋嫋,人聲依稀可聞,與想象中的魔窟景象大相徑庭。
“若拙兄弟,”姬妖花清冷的聲音響起,“仙魔之分,更多在於功法路數與行事風格。魔門功法多詭譎,行事偏激,不拘禮法。然除卻煉魂、煉傀、血食修煉等極端邪修,大多數魔門修士亦知凡俗羸弱,其肉身精元尚不及一株十年份的靈草,且不與我輩爭奪核心修真資源,故而少有侵擾之舉。”她頓了頓,指向下方,“你看,凡人居所皆在低窪山腳,而修士的紛爭殺伐,多在九天之上,自有其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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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拙微微頷首。確實,在他神識覆蓋下,修士間的爭鬥波動大多在高空激蕩,與山腳的凡俗煙火涇渭分明。他取出南川大陸輿圖,神念鎖定十萬魔山區域。圖卷之上,星羅棋布地標注著數千個大小門派勢力的名稱,密密麻麻,可見此地勢力之盤根錯節,資源爭奪之激烈。能在此立足的門派,底蘊皆不可小覷,其中必然隱藏著不少渡劫期的老怪物。目光掃過,迅速鎖定了目標——天水穀,正位於十萬魔山最為核心的腹地。
收起輿圖,蕭若拙對煌血道:“十萬魔山魚龍混雜,此去天水穀,務必謹慎,收斂氣息,非必要不得顯露瞬移神通,免生枝節。”
“是,帝君。”煌血沉聲應道。
三人遂以尋常修士的遁速,朝著腹地方向低空飛去。一路行來,不過數千裡,蕭若拙的神識便已掃過十幾處規模不小的礦山,晶石礦脈的密度之大,令人咋舌。難怪此地縱深不足千萬裡,卻能容納如此多的門派。有礦便有晶石,有晶石便是修煉的根本。
“嗯?”正感慨此地資源之豐沛,蕭若拙全開的神識忽然捕捉到三十裡外的一處靈力劇烈波動。不是尋常爭鬥,而是一場赤裸裸的圍殺!
七八名身著統一明黃色道袍的築基修士,正將三名身穿水藍色勁裝的修士死死圍困。藍衣一方僅有兩名築基初期和一名煉氣巔峰的少女,寡不敵眾,形勢岌岌可危。顯然是門派間的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