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姑娘,”蕭若拙指尖凝結出霜紋,目光穿透涼亭外翻騰的火浪,“這火焰空間暗藏乾坤法則,入內後萬不可離我三丈之外!”
“全憑前輩做主。”慕容婉垂首應道,蔥白手指卻無意識絞緊了衣帶。那一閃而逝的欲言又止,如何逃得過蕭若拙的洞察?
法訣光華驟熄。蕭若拙轉身直視她躲閃的眼眸:“前路九死一生。縱是蕭某,亦無十足把握破局。”他聲音沉如寒潭墜玉,“若姑娘還藏著關乎生死的底牌——”
“不!晚輩豈敢!”慕容婉急聲剖白,頰邊卻浮起窘迫紅暈,“隻是…隻是……”她忽然攤開掌心,一座白玉雕琢的微縮涼亭懸浮而起!亭角飛簷流轉虹彩,頂蓋鑲嵌的七色奇石中,一彎鐮刀狀皎黃石魄如冷月孤懸,散發的清輝竟在火海中辟出三尺淨土。
“此物名喚星月天羅。”她指尖輕點亭尖月魄,“乃宗主親賜,置身其中可避萬火。非是晚輩藏私……”聲如蚊蚋,“方才見前輩掐訣時道韻天成,怕貿然打斷…擾了雅興。”
蕭若拙險些被這離奇理由噎住——秒殺兩個元嬰修士而已,至於讓她戰兢如履薄冰?他忽起了戲謔之心,屈指彈在亭柱上叮當作響:“蕭某莫非是生撕活人的魔頭?既有這等寶貝——”他笑著側身讓出亭心,“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慕容婉噗嗤一笑,緊繃的心弦終於鬆開。法咒輕吟間,白玉涼亭迎風暴漲!琉璃瓦頂延展如華蓋,雕花石柱落地生根。待二人踏入亭中,石桌上竟憑空出現溫酒玉壺,杯盞蒸騰著嫋嫋白霧。
“有趣!”蕭若拙撩袍落座,青玉杯盞剛觸唇邊,頭頂突然傳來沉悶的齒輪咬合聲——哢噠!哢噠!如同洪荒巨獸的心跳。
“前輩勿驚。”慕容婉仰首示意,“此乃星月天羅的行進樞機。頂蓋每轉一圈,可破空三百丈。”隨著她話音,鑲嵌七彩奇石的穹頂如機械蓮苞徐徐旋轉,整座涼亭化作流光紮進火海!外部焚天烈焰撞在亭周清輝上,竟濺射成漫天金紅星雨。
蕭若拙聞言感覺十分奇妙,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問題。
“既然姑娘有如此法寶,為何還要找我呢?自己獨享眾寶豈不是更好!”蕭若拙悠悠的喝著杯中酒,笑著說道。
“前輩有所不知,這星月天羅每次啟動,隻能轉動三百圈,飛馳六百裡!而下次啟動卻需要間隔一個時辰。而這火海空間的實際距離,卻沒人知道!”慕容婉十分坦誠的說道。
“如此,倒是說的通了!”蕭若拙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啥。
隨著星月天羅的一路飛馳,蕭若拙才真正感受到火海空間的廣闊,真所謂沙粒之內另有空間,更何況從外看來方圓百丈的火海呢。
蕭若拙曾試圖利用神識探測眾生塔的位置。不過神識剛離開眾生塔就被外部的火焰逼退了回來。如此,蕭若拙隻得悠閒的亭內笑看亭外修士艱難的穿行,好在慕容婉這個元嬰修士丈劍立於亭內,一路上倒沒有人敢越雷池。
十萬魔山腹地,由無量大海經分支彙聚的一塊凹地,形成了一個方圓數千丈的大湖,名曰青水湖,數百年前,有高人到此,見此地靈氣充沛,開宗立派,建立了百花宗。
此刻,距離魔山秘境數千裡外的青水湖上空,百花宗宗主嶽無晴望著魔山秘境的方向,對身旁的一名老者歎息的說了一句:
“花老,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無情了?她也算是宗內的天才,可惜了!”
“宗主對她已經十分仁慈了,要怪就怪那丫頭對當年的事揪著不放,她這是自尋死路。要說可惜,是可惜了宗主的那座星月天羅!”
“花老說的是,當年慕容博不知好歹,如今他的女兒也是一樣。那就怪不得我了。能夠有星月天羅陪葬,也算那丫頭的造化了!”嶽無晴的臉上表情突然由惋惜變成猙獰狠毒。。。。。
隨著時間的流逝,星月天羅已經在火海中飛馳了三百多裡。而這一路,慕容婉擔起了撿寶的“重任”,蕭如拙麵前堆起了小山一般的法寶、靈藥、仙草、晶石、寶甲,應有儘有,按照慕容婉的說法,這些全部都歸蕭若拙所有。
“我們有言在先,這裡所獲之物全部歸我,慕容姑娘沒有問題吧!”蕭若拙壞笑的看向慕容婉,隻見對方瞥了一眼一旁的三顆化神丹,喉嚨輕微湧動後,開口道:
“沒有意見,全歸前輩所有!”
蕭若拙當即表現出一個見錢眼開的主,陸陸續續將麵前法寶收入儲物空間中,而慕容婉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就在蕭若拙馬上將化神丹收入空間時,慕容婉竟然轉過了身去。
此刻的慕容婉緊閉雙眼,臉上滿是後悔無奈的表情,顯得極其滑稽。殊不知,蕭若拙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慕容婉麵前,正十分興致的欣賞著這一幕。
“這化神丹於我無用,你留著吧!”聽到蕭若拙的咫尺的聲音後,慕容婉立刻睜開了眼睛,而對方這一臉人畜無害看著自己,手心上有三枚珍貴的化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