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人,這張忠恐怕是被人下蠱了。”宮內沉重說道。
“下蠱?”
林白恍然大悟,終於想通了為何真視之眼看不穿張忠。
若是此人身上被下了蠱,隻聽名於蠱師,那麼他身上的微弱氣息氣息應該是來自蠱蟲,而非他自身,自然就不能被自己識破謊言。
可是,為什麼這裡麵還有蠱師的事情,蠱師操縱一個鄉村郎中乾什麼?
莫非,是蠱師操縱張忠,將眾人故意引到這裡來的?
恐怕這蠱師跟刻畫法陣之人,是一夥的。
黑色蟲子向著四周爬去,來到邊緣處,漸漸化作黑色的能量,融入陣法之中。
緊接著一道黑色光環亮起,從陣法邊緣飛起星星光點,沿著半圓形的陣法向上升聚集。
每當這些光點聚到一起,眾人感到自己的力量衰弱了一分。
而每隔幾次呼吸的時間,又會在陣法邊緣誕生新的光環。
“怎麼回事,我感到自己的真氣削弱了。”
“不是削弱,是被吸走了。”
“是陣法!是陣法在吸走能量!”
“所有人,全力抵抗!”宮內大吼下令。
眾人大驚,使出全力,想儘一切辦法抵抗。
可這陣法卻無視任何阻礙,即便是有人運轉護體功法,也會被這陣法從護體功法中直接抽走一分力量。
眾人一邊抵抗這股吸力,一邊左衝右突尋找出口。
林白卻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
若是這麼輕易找到出口,沈鬥眠也不會死。
就是這座陣法,讓沈鬥眠他們困在這裡,被活活吸乾真氣。
此刻,林白、王城、宮內,以三人強大浩瀚的力量,抵禦這股吸力。
說是抵禦,其實也是以身飼虎,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不少境界低微之人的真氣已經被吸走了三分之一。
若是繼續下去,眾人遲早被吸乾。
最安然無恙的是那幾個巡邏隊員,他們是普通人,不受吸力影響,隻是同樣困在陣法之中,不能出去。
“有沒有懂陣法的!分析一下怎麼破除此陣!”宮內大聲問道。
大陣持續運作,眾人腦力飛速旋轉,可在座的各位都是文盲,平常除了劃拉幾下傳音令上的震紋,沒有一個懂陣法的。
最多隻能看得出是不是陣法,卻不會布置,更不知道機關要害在哪。
相反,林白因為經常畫符,符咒和陣法本是起源相同,他倒是看出了一些苗頭。
他站在大陣中央,發現每次陣法吸取能量,陣法四周的一些位置會出現片刻的弱化,若是眾人集中力量攻擊這些弱化之處,或許可以破開一個逃生的縫隙。
“宮內,王城,你們聽我說。”林白低聲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兩人,又說道:“我肯定,隻要攻擊那些弱點,一定可以打開一個出口,就算陣法會自行修複,也有足夠的時間讓裡麵的人出去。怎麼樣,乾不乾?”
宮內和王城相視一眼,彼此似乎看懂了對方的意思,也聽懂了林白的意思。
王城漠然的低下頭,宮內咬牙喊道:“鎮魔使們聽著,聽從大人的號令,集中力量,攻擊法陣一點,護送大人出陣!”
“嗯?”林白驚奇的看著宮內。
眾兵士聽了,心中一片晦暗。
這種一有事情“讓領導先走”的安排,他們不是沒遇到過,多是從世家來到鎮魔司鍍金的紈絝子弟。
可他們沒想到,相貌堂堂的林大人居然也這樣。
平常一口一個兄弟的叫著,生死攸關之際,卻把手下當成墊腳石,而且是用完即拋的那種。
真他娘的惡心。
偶有幾人想要開口抱怨兩句,卻被旁人狠狠的瞪了下來。
林白是什麼人?這裡所有人裡麵實力最高,地位最高,你敢開口斥責,不要命了?
眾人最終表情默然,一聲不吭,心裡卻滿是憋屈,攥緊了拳頭。
遠在一旁護住魚幼陽的飛龍,潦草長發下,一雙眼睛冷冷盯著林白,眼中冒出一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