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杏兒決定將更多精力放在商行上的時候,張誠也隻能將更多精力放在了科研和教學上。呆在學校和研究院的時間更多,也把助手劃分為不同的小組,把自己的研究工作分解下去,讓這些學生一項一項推進工作。
兩夫妻在日間幾乎很少相見——雖然還生活在同一個村子裡,但是各自的辦公室距離遠了些。趙杏兒隻有在商學係講課的時候,或者是參加教務處例行會議的時候,才會到大學這麵來。
學校裡很多人也注意到兩夫妻之間的變化,甚至有學生傳言,說兩夫妻感情出了問題。
這一天張誠完成了上午的工作,從教研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個身材瘦削的女生蹲在門口。差點被她絆倒,於是咦了一聲。
“張教授,您現在有空嗎?”女生忙站起來道歉。
“是來找我?”張誠問,“為什麼不敲門進來,蹲在這裡乾什麼?”
“我怕您在忙著工作,不好打擾。”女生怯生生的說。
“來,進來說話。”張誠把女學生讓到教研室裡。這是機械學的教研室,辦公室很大,四麵的架子上還陳設著各種基礎機械元件和各種掛圖。巨大的桌案上鋪著圖紙和繪圖工具——三角板、量角器和丁字尺。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子機械油的氣味——這是一個高度注重和實踐相結合的辦公室。空間很大、很開闊。每個桌案上都有一盞台燈為工作人員提供照明。
張誠這才開始打量女生,看起來有點眼熟:“你上過我的課?”但是這女生肯定不是機械係和物理係的。自己係的學生自己都認識。
“我是師範係的,我叫沈荃。”女生仍然有點拘謹。
“有什麼事?”
“我旁聽過您一節課,當時分析了木罌渡河的案例。”女生說。
張誠拍拍腦袋,想起來了,韓信木罌渡河,自己隨手開了一堂產品設計的課程,要學生自由發揮,學習韓信同學對知識融會貫通活學活用的能力。當時趙芃也來旁聽這堂課,好像還有梁二,印象中這個女生也在?一兩年了,記不太清楚,女孩子們長得都很快,相貌變化的也都很大,自己當初也沒注意。
“有印象有印象。”張誠含糊的說。
“那時我說,如果用大漆刷在布匹表麵,可以做成防水的布匹,縫合充氣後可以做成舟船。”女生說。
張誠想起來了。有這個說法。大漆防水效果很好,是可以用作密閉塗料的,但是大漆不耐折疊,自己當時是不是說要這個女孩去嘗試找一找耐折疊的防水塗料來著?這都兩年多過去了,這小姑娘還有這個耐心在這個幾乎沒有前途的項目上嗎?
“有什麼困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找到一種材料是很困難的事情。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投入,也需要無數時間和無數實驗。不是那麼容易成功的。所以不要不好意思請人幫助,哪怕是你有一個大致的方向和思路,什麼都沒有發現,隻要這個思路有意思,都可以找我來說一下,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對了,你是師範係的,你叫什麼名字?”
“是,張教授,我叫沈荃,張教授您看一下這個……合格嗎?”小姑娘把背在身後的包袱放下來,當著張誠的麵打開,裡麵是一疊各種各樣的布片。姑娘拿出最上麵的一個,這個灰撲撲的布片已經被粘合成了一個帶夾層的——口袋?角上有一個小孔。女孩放在唇邊吹了一口氣,這個口袋鼓了起來,隨著女孩的吹氣,這個口袋一顫一顫的。
證明這口袋是不透氣的!張誠心念一動,已經伸手去摸,觸手柔軟,有一點點粘性。有一點點摩擦力。張誠抓過這個口袋,手指捏住吹氣的小孔,又用另外的手掌抓握揉捏這個口袋。這個觸感!很熟悉。
“這東西哪兒來的?”張誠激動的抓住女孩的肩膀,女孩麵露痛楚之色,張誠感到衣服下麵是一個很瘦弱、骨多肉少的身軀。
“兩年多我找了很多材料,後來在一種草的汁液裡提取了這個,不多,隻夠做這麼一點的……下麵這些布料是其它的方案,但是似乎都不太符合您的要求。隻有這塊布,看起來好一點,但是可能強度也不太夠……我的能力有限,就隻能做到這裡了,所以……所以……”
張誠注視著這個女孩,女孩麵色蒼白,頭發也似乎乾枯。手掌也很瘦弱。
“所以我想把這個項目的課題送回來,看看能不能結題,我沒有能力做下去了,我……”
“你花了很多錢吧?”張誠直截了當的問。
“也……沒……有……”女生的聲音很小。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項目,弄到自己連飯都吃不飽吧?”張誠問。
“我……”女生回答不下去了,為了實驗這些布片,自己花費了大量時間,甚至耽誤了自己的課程,花儘了學校發放的助學補助,弄到自己隻能喝稀飯就鹹菜度日,饑一頓飽一頓的,因為課業落後,自己成了係裡和寢室裡的笑話。
自己應該好好讀書,完成所有考試,然後去做一個教師的,誰能想到,找一種布片會這麼困難,這不是自己專業所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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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臉色沉下來:“學校有課題費用、有課題補助,你應該去申請的。”
“因為這個課題的方向不明確,加上我是師範係的,審批組說和我專業不匹配,就沒批下費用來。”
張誠血往上湧,身形晃了一晃。好容易平複下心情,這才對女孩說:“先不忙,午飯時間,跟我一起去吃個飯。我請你。”
於是,在這一天的中午,大學一食堂就餐的同學看到,張誠副校長領著一個皮膚蒼白身材瘦削,甚至衣服還有一點破舊的女生走到食堂,張副校長把女生帶到自己平常坐的那個靠窗的位置,然後親自去打飯,給女生點了很多漂亮的小點心、清淡的粥品。非常溫和的把餐盤推到女生麵前,看著她一口一口吃飯。
很多人在嘀咕,你們什麼時候看到張校長對校內的女生這麼溫柔過。
張校長揮揮手叫過一個附近的男生,說了幾句話,不多時,公孫校長、趙杏兒教授、徐福教授都來到了張校長的桌邊坐下。張校長打開了一個包袱,翻檢著一些……布片?幾個就開始討論起來,然後就看到張校長拍了桌子,甚至摔了一個餐盤。而公孫校長滿麵通紅,臉上似欲滴出血來。趙杏兒教授似乎要勸說什麼,也被張校長訓斥了幾聲,隻能鐵青了臉不說話。
那個臉色蒼白的女生似乎很驚恐,眼睛裡滿是淚水,卻不敢插嘴。
隻有徐福教授神色自如,拿著那幾片破布跟女孩問東問西。
最後,大家看著幾位大佬一起離開了食堂,那個女生走在幾個人中間,是趙杏兒教授牽著那個女生的手,一直走出食堂的。
這一刻的畫麵實在太有內容了,當天下午關於這個女生和張副校長,就被編出了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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