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將軍們的任務,再說一下皇子你的任務。”張誠回過頭來看著扶蘇。
扶蘇點點頭。
“你要給我們一個確認,恢複大秦同時意味著您要成為大秦國的皇帝。”
所有目光都注視著扶蘇。
推翻一個舊政權是一碼事,當皇帝是另外一件事情。前者的意思是大家一起爽一把,後麵的才是正經做事的樣子。
“我來吧。”扶蘇點點頭。這句話說得很平淡,好像對這一切已經深思熟慮了。
幾個人這才放下心來。
“那麼我們需要考慮,秦國是一個什麼樣的秦國,新朝廷是一個什麼樣的朝廷,我們如何解釋二世皇帝、如何解釋過去這八年的戰爭,如何處置當今朝廷的勳貴和天下的官員,如何麵對天下萬民。一言以概之,皇子你對這個天下做出什麼樣的宣布,做出什麼樣的承諾。”
“秉直你有什麼可以教我?”
“做出這些決定的是皇帝。”張誠認真的看著扶蘇。
“我想想,要過幾天回答你。”扶蘇說。
張誠並不意外。
如果麵對的是始皇帝,大概可以馬上就回答。哪怕麵對的是劉邦,劉邦也會有現成的答案,但是一個“準皇帝”,麵對這張從來沒有做過的試卷,卻需要認真思考。
扶蘇的天性溫和、傻實在、有一點猶豫、有一點懦弱。本質上扶蘇並不是一個雄才偉略的開創之君,但是他的性格,來調和各方麵的利益、撫平一個時代的創痛,卻可能是最恰當的。
哪怕扶蘇給出來的答案,不能讓所有人滿意,張誠也不會意外,政治從來沒有百分百正確的,扶蘇總要比胡亥好,說不定能比漢文帝強,做到這個水平,就已經是天下之福了。
蒙恬韓信需要考慮的是使用暴力,扶蘇具有繼承秦朝皇帝的合法身份,有了這兩點,接下來就要開始一場席卷天下的顛覆。
雖然沒有經驗,但是豬跑總還是見過的。政治和軍事沒什麼本質上的不同,都隻是資源的調度,最多還要加上各種力量的妥協。
“你安排了皇兄和蒙恬大哥、韓信師兄的工作,你做什麼?就出錢嗎?”趙芃快人快語。
“我要做的可就重要了……我要讓整個世界準備迎接他們的皇帝,迎接大秦回來。”張誠握了握拳頭,指節已經發白。“這個是最難的,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整個新秦中的所有,皇兄你但有所需,我都可以拿出來,連我的性命,都可以。”趙芃說。這個姑娘比她看上去的樣子要暴力無數倍。
“倒不至於……”張誠笑笑。“反叛朝廷這麼大的事兒,還用不到長城外的力量。新秦中多半都是女子,不要把無辜的女子牽扯到戰爭中來……”
“我哪有要把女子牽扯進來……我是說新秦中的財貨……啊張誠你瞧不起女子!杏兒姐,張誠他瞧不起女子!”
“你要叫張校長!”趙杏兒卻板起臉來。一個小姑娘,在張村、在長城大學直呼張誠的名字,趙杏兒絕對不接受。
“張……校長。”趙芃氣勢登時弱了。趙芃身為始皇帝的小公主、扶蘇的妹子、新秦中的女城主,又是兩生之人,誰都不怕,就是在趙杏兒麵前,硬不起來。
蒙恬韓信需要研究戰略,看看怎麼才能控製秦齊楚,以及控製秦齊楚之後如何掌控淮河以北的郡縣。這是一個龐大的工作,好在張村的情報檔案相當豐富,不至於完全沒有抓手。
在掌握秦齊楚之前,第一步當然是要取下長安,控製住長安城的局麵。兩位當世名將,要用張村有限的人力,製定一個快速掌控長安的方案,這就需要大量的紙上作業。兵學係的教研室裡,兩位大將軍日日夜夜都在忙碌。沒辦法,雖然說都是帶過三十萬大軍的大將軍,可是眼下手裡可用的民兵還不到一萬,拿下長安這座雄城,並不容易。
扶蘇回去思考他的答卷,這是一篇關於政體和權力分配的大題。這是文治之功。
張誠則去要調集各個工坊的工作計劃和設備賬目,要準備奪取天下的物質基礎了。
吃過晚飯,張誠依舊在書房梳理工坊的資料,趙杏兒端著一碗睡前的熱羊奶,披著衣服進來,羊奶放到張誠麵前,趙杏兒卻坐下來。
“嗯?”張誠哼了一聲,問趙杏兒有何事情要說。
“造反這麼大的事情,郎君一個上午就定下來了?張村和郎君走到現在不容易,把身家性命都投到這事情上,值得嗎?”日間趙杏兒無條件站在張誠身後,那是做妻子的立場,此刻,夜半無人,趙杏兒提出這樣的問題,也是做妻子的權力。
“你不找事,事就不來找你了?”張誠笑了一聲。端起熱羊奶,有點燙,吹了吹,又放下。
“我們早就被人盯上了。眼下無論是大漢的皇帝,還是匈奴的單於,都在盯著張村、盯著咱們家。這一次還要包括陳平那個壞種,還有蕭何,保不齊還要有呂皇後、張良……這大漢的君臣都不是白吃飯的,被他們看上,還能有好處?雖然說的是扶蘇皇子造朝廷的反,從張村自己的立場上,這一步也一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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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杏兒不解。
“這次陳平的密約裡,專門有一項,就是搪瓷盆。當然搪瓷盆對草原人來說是好東西,但是弄到兩國密約裡,實際上是衝著我們張村來的。密約要糧食要錢要布匹,天下增加的賦稅還不知道有多少,這全天下哪兒有多餘的糧食布匹?彆人不知道杏兒你不知道嗎?要工匠,哪裡的工匠最多?還要民間的成年女子,我張村又要被分攤多少?”
“更何況,蕭何、皇帝、陸賈、陳平這些人,早就覬覦我張村的財富和能力,遭逢此事,他們不借這個機會奪走張村才怪。張村躲不過這一劫。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束手就縛?”
“這是扶蘇的複國之戰,也是我張村和這個天下的一戰。張村和大秦,是一樣的。不隻是扶蘇的願望、蒙恬的願望,也是你郎君我的願望。”
“我們有勝算嗎?”天下第一財務專家的趙杏兒開始發愁。
“要是說,過很多年麵對那些真正了不起的人,我沒話可說,可是對劉邦陳平這樣的土鱉……嘿嘿,該讓這個世界知道一下你郎君的厲害……”
這個文明,真正的那些狠人,還要等到兩千多年後才登上舞台,那是個打滿一輪的文明,那位書生從一個小山坳中走出來,卻能以超凡的哲學思想指導科研工作者探究原子的奧秘,甚至在他離開這世界幾十年後,整個文明仍然活在他所規劃的道路上。
“嗯,我家郎君最厲害。”趙杏兒笑顏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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