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趙芃的韓信,獨自去找張誠,在鞏侯府的書房中,和張誠談了很久。最後帶了一些草稿紙張,離開了鞏邑,飛往陳縣。
韓信談論的內容都是軍事秘密,具體內容無人得知。
趙芃獨自留在糖水管,好久,才離開,回到了自己的紡織廠的工棚。
紡織廠要建在鞏邑,並不是因為這裡距離張誠更近。而是因為這裡水路發達,便於布匹服裝運送到天下各處,也是因為在規劃之中,鞏邑這裡有充足的發電能力,紡織廠也要升級成為電力動力係統,以後的織布機和其它工具要使用電力驅動,而不再是使用蒸汽驅動。
電力驅動的效率更高、維護更方便、品質更好。
鞏邑是張村工業體係升級的重要一步,從這個時候開始,很多工藝都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新的城市、新的工業中心,完全沒有舊工業體係的束縛,一切都可以重新規劃。
至於韓信……
趙芃覺得,自己這一生中,曾經有韓信這樣的英雄對自己傾慕有加,也是自己一生的驕傲和美好回憶,但是自己嘗試過,終究沒辦法接受韓信,那就這樣吧。
在鞏邑,每個人都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去想感情上的事情。
回到陳縣的韓信,立刻下令,要測繪人員登上旋翼機,在淮河上下遊進行觀測,並且設法飛臨淮南國區域,了解淮南國的兵力部署。平均飛行高度在500米以上的旋翼機,從地麵看比鷹隼大不了多少,即便經常能看到天空的黑點,淮南國的軍政官員們卻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張村的商隊和探子始終沒有能進入淮南國。英布這個人很排外,也不太喜歡和外界通商,所以在淮南國,到目前為止既沒有電台也沒有收音機,淮南國就像是情報網的一處空白,沒有人能說清楚這裡的情況。
而韓信的參謀班子,也開始以攻取淮南國為目標,製定戰略和各種作戰計劃。
曾經在齊楚兩國擔任韓信參謀人員的李左車、蒯徹,現在又回到了韓信手下,繼續軍事方麵的輔助工作。曹參和灌嬰,也再次以部將的身份,接受韓信的指揮。
扶蘇保留了曹參、灌嬰的徹侯爵位和封邑。明麵上的理由是,兩位在收複齊楚趙燕的軍事行動中有戰功、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兩人都知道,在大秦和在大漢是不一樣的,漢王的那些功侯現在都蹲在國史館寫自傳,如自己這樣能帶兵打仗的已經是罕有的優待,這還是在自己早早選擇了站隊的前提下。此後也許扶蘇並不會歧視和排擠自己這些人,但是秦法更僵化刻板,自己這些人隻能按照秦法的規定慢慢的熬日子。
不過秦法僵化,也能確保自己這些人可以平安度過這一生——隻要自己不再參與什麼謀逆事件裡麵去,就好。
滅國之功才有徹侯之封,這已經成了新朝廷的一個標準。這個標準就使得,新朝廷的徹侯不會如劉邦朝廷時代那麼多,有上百個徹侯,要有數十萬戶、上百萬人口的稅收被劃到這些徹侯手中,朝廷對地方的控製自然就不足,甚至一些縣城和徹侯領地之間還存在著交叉關係,讓基層行政大受掣肘。
新朝廷完全恢複了郡縣製,隻是,始皇帝時期劃出來的郡縣,目前也不都掌握在朝廷手中。淮南王英布、長沙王吳芮,還有昔年曾經派出去的秦將趙佗,目前都割占了大量的郡縣,讓帝國的政令無法徹底貫通。
但是在北方地郡縣,由於有了無線電台、朝廷廣播電台的存在,朝廷政令傳達更快、地方信息傳遞更快,帝國對郡縣的掌控實際上是比始皇帝時期要強很多了。
計相趙杏兒在推動的國家財稅統計體係,也在這樣的背景下推廣起來。除了下發統一教材、習題,計相趙杏兒親自進行廣播授課以外,據說年底前還要進行一次全國範圍內的統一考試,全國被劃分為幾個大區,考場設立在大區的中心縣城,由朝廷統一發放試卷、各區域內的財稅口官吏統一彙聚到考場進行考試和業務交流。
最後試卷會收回到長安,由張蒼和趙杏兒主持進行統一批閱評判。以這次考試成績,確定各個縣財稅官吏的任職資格和去留。
分區同時考試的方式很新穎,很強硬,地方上議論紛紛。也有一些反彈,但是誰能和朝廷對抗?
“有必要這樣?”朝臣和皇帝都提出這樣的問題。
“全國賬冊格式不一致、標準不一致、計算方法不一致,弊端叢生,也讓朝廷難以準確掌握地方和朝廷的真實財政情況和資源分布,談不上有效管理。”趙杏兒如此回答。
既然是先後兩位計相聯手提出的這一項製度,皇帝也無話可說,趙杏兒又能夠通過印刷教材、試卷、廣播授課和空運試卷的方法來實現這次全國統一的考試,就更沒有什麼多餘的話。
始皇帝的功績之一,是書同文、車同軌。但是郡縣製在始皇帝時期隻是剛剛開了個頭,如何將全國範圍內的郡縣都納入到同樣的統計規範中來,這件事實際上是扶蘇皇帝複興元年,由女子之身的計相趙杏兒一手推動的。
這件事,影響了整個帝國,甚至影響到後世許多年。
計相趙杏兒成為全天下主管財計的官員最痛恨的人。從來沒聽說過,當這麼一個小官還要考試——而且這次考試是全新的教材和全新的試卷,和自己以前所學的完全不一樣。
讓一個女子為官,皇帝你在瞎搞啊!
彈劾趙杏兒的本章,從全國各地飛來,在禦史府堆成了一座山,禦史大夫也覺得趙杏兒以計相身份插手地方官吏考核,實在是越界。幾次朝議直指趙杏兒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