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秋汛結束。淮河水流放緩,河道寬度也收縮。選擇這個時間渡江作戰,韓信覺得最為安全。
選擇了淮河上一處河道狹窄的河段。但是雖然狹窄,也有500米之寬。河道狹窄的地方水流都會急一些,這都是常識。
不久之前,韓信安排李左車去尋找和督造了一批木船。船不大,隻有三丈長半丈寬。這樣的木船連湊帶造,也有百條多一點。就停泊在淮河北岸。
這個動向被英布方麵探查到了。英布計算,這樣的船大約一條能裝載30名甲士,百條一次也不過能渡3000人。便放了五千人在河流下遊幾裡做防禦,算是有備無患,英布相信韓信不會那麼冒失把大軍命運放在這百條船上。
但是韓信卻早就做好了準備。安排工匠用麻繩竹索把這百餘條船連接好。又在北岸沉下巨大的石錨和牽引柱,固定住船隻。一切準備就緒,這一日韓信下令全軍準備渡江,已經連接成一排的木船就被推到江中。船隻以牽引柱為中心,以船隊為半徑,在淮河之中甩出長長一根鏈條,最末的船隻剛好靠上南岸。
旋翼機先一步抵達南岸,把地錨牢牢固定住。
那條船上的士兵跳船,將船固定在地錨上,船隊就穩穩的成為一條橫在江麵的船鏈。
每條船上的士兵立刻將準備好的木板鋪設搭建在相鄰的船之間,立時就成了一條大道。
整整一丈寬的一條浮橋,橫跨淮河。
500米距離轉瞬可達,第一批5000突擊士兵隻用了十幾分鐘就抵達對岸,設置了前衛哨。大部隊接續而至。英布設置在淮河南岸的守衛部隊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五萬秦軍士兵在淮河南岸紮下了大營,後續的人馬輜重甚至大四輪拖拉機也都開上了浮橋。
軍中的匠師計算,這橋可以容納十噸以內的車輛慢速通過!
是的,浮橋。
這個時代工程技術還不足以快速建造一座跨越數百米的橋梁,但是用木船木板搭建浮橋,技術上並無困難,難處隻在管理,在於如何騙過、瞞過英布。
英布讀書少,容易騙。
每一個學霸最喜歡的就是用腳踩對方的智商。
韓信的十萬大軍,於皇帝扶蘇·複興元年十月望日,渡淮河。建立前沿營地。向割據政權淮南國全麵開戰。
堂堂正正。
真正的兵法大家,不屑於玩弄什麼陰謀,不需要什麼陰謀。就是純粹實力碾壓。
皇帝和張誠站在淮河北岸,看著這座寬大的浮橋。這座浮橋在水中一蕩一蕩,卻能承載獨輪車甚至大四輪拖拉機這樣的器械過河。
“韓信啊!”皇帝感歎。
“他真是個搞工程的天才!”張誠低聲說。
“淮陰侯是兵家。”扶蘇反問。
“以兵家成名,本質上,您不覺得他是個工程師——是一個了不起的工程管理專家嗎?”張誠看著皇帝。
“你也不用這樣為韓卿開脫。朕不是劉邦,大將軍隻要能百戰百勝,朕是高興的。韓信是個不世出的兵家天才,可不能用工程師這類的說法掩蓋了他的才乾。”
張誠也隻好苦笑。小心思被皇帝看穿了。
“淮陰侯確實是世間罕見的天才。”趙芃在一旁表示讚同。
得到軍報,皇帝臨時決定要直抵前線,趙芃就駕駛飛機和皇帝同機,張誠自駕飛機,一個二十人的皇帝衛隊駕駛了七架飛機隨行。三公九卿儘數被拋在了鞏邑。
抵達淮河北大營的時候,就隻看到一座空營寨,十萬大軍已經拔營渡江,即將和英布展開正麵對決了。
淮南國兵力在三萬到六萬之間,韓信有十萬秦軍,有四寸炮、連發氣步槍、裝甲車、大四輪、旋翼機、空中投射武器……
沒有任何懸念。
皇帝陛下並沒有在河岸久留,隻是看了一眼浮橋,令信使傳了勉勵淮陰侯的話,就隨著趙芃乘坐飛機回返鞏邑。
皇帝都不留下,張誠也不便留下,鞏侯不想給人和軍方聯係過於密切的印象。
回到鞏邑,皇帝覺得此行在鞏邑的參觀已經差不多,該看到的都看到了,鞏邑也不是個大城,皇帝久在這裡,難免會騷擾地方,做客人就該有做客人的自覺,不能當惡客。皇帝便決定轉路去嵩山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