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盼盼快步上前,一把就抱著兩個侄子,心疼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嘴巴裡怎麼都是泥巴?摔著了嗎?”
她邊說邊把兩個侄子從上到下摸索了一遍,見沒什麼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嗚嗚嗚,大姑姑,”楊光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我們已經三天沒吃飯,弟弟餓了,都在啃泥巴吃。”
“阿奶也是好多天沒吃東西,我就想著生火煮飯,可是,怎麼也打不著火,嗚嗚嗚,大姑姑。”
楊光宗哽咽著把話說完,又哇哇大哭起來了。
“好,乖,不哭了啊,”楊盼盼紅著眼睛,聲音哽咽著安撫大侄子道,“你帶弟弟去洗洗,大姑姑去看看你們阿奶,就給你們做飯吃啊。”
“嗯,嗝。”
楊光宗邊打著哭嗝,邊拉著楊耀祖去梳洗。
“阿娘,阿娘……”
楊盼盼一邊喚著“阿娘”,一邊就進了屋。
屋裡黑乎乎的,窗戶上的席簾都沒有打開。
楊周氏躺在炕上,靜靜的,沒有一絲動靜。
如果不是能看到還微微起伏的胸口,楊盼盼都以為她家阿娘已經……
楊盼盼看著她家阿娘那散落在枕頭邊上的乾枯的頭發,瘦巴的臉,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
才多久沒有回家,她家阿娘就成這樣了。
“阿娘,我回來了。”
楊周氏聽到楊盼盼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老淚縱橫:“盼盼啊,你大哥他……”
“我知道了,阿娘彆著急,”楊盼盼握著楊周氏的手問道,“阿爹和大嫂呢?”
“他們,他們也上山了……”
“好,阿娘躺著,”楊盼盼給楊周氏掖了掖被角說道,“我先去煮點米粥。”
說完,楊盼盼不等楊周氏拒絕,就轉身出了房門。
她已經聽了村民隻言片語的議論,楊鐵柱一行人上山打獵,大多數人回來了,還有三人至今未歸。
楊鐵柱就是三人之一。
院子裡,紫大郎已經趕了牛車進來,正在卸車。
楊盼盼知道車上有肉包子,但是,楊周氏和兩個小的都是餓了幾天了,不敢給吃太油的東西。
楊盼盼趕緊生火,淘米,煮一小鍋爛爛的米粥。
她本就是做飯的好手,手腳麻利,不多會兒大米就淘好,下鍋。
楊盼盼此時特彆慶幸,婆婆讓她們每人帶回來二十斤精米。
稀粥暖胃。
要不然,人餓極了,再吃些乾的、硬的,生生就能把胃口吃壞。
“我去山上看看。”紫大郎卸完牛車,過來廚房這邊說道。
“先彆,上山的人已經是很多了,”楊盼盼冷靜地說道,“你先回去告訴阿爹和阿娘,咱今兒個暫且不回去了。”
“也好,我快去快回。”
“嗯。”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米粥的香氣就飄散出來了。
楊光宗和楊耀祖兩個小家夥,早就搬來小板凳,坐在了廚房門前。
小鼻子還不停地嗅啊嗅的。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楊盼盼都會笑出聲來的。
此刻,她卻是滿心得酸澀。
如果哪一天,她有了什麼意外,她的小一和小二是不是也會是這樣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