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食,趙江氏拉著趙小玲回屋,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著趙木墩和秦小雪的狼心狗肺,說著趙小草的懶惰。
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和對生活不如意的抱怨。
趙小玲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安靜地聽,並沒有插嘴。
隻是,中途給說的口乾舌燥的趙江氏倒了杯水。
趙江氏難得有這麼好的聽眾,說得更帶勁。
末了,趙江氏說夠了,隨口問道:“那個胡寡婦家的賠錢貨不也嫁在梨花村?”
趙江氏口中的賠錢貨,名叫趙甜甜。
趙甜甜是胡玫唯一的女兒,趙立智的長姐。
和趙小玲一樣,三年前嫁入西古鎮梨花村。
趙小玲點頭。
“她過得怎麼樣?”
趙小玲撇撇嘴:“不怎麼樣?”
“哦?怎麼不怎麼樣?”
趙江氏一聽這話來勁了,一臉期盼地看著趙小玲,眼裡有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趙小玲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睛,還是幸災樂禍。
她算是明白了。
他們一家子目前這個處境,完全怨不得旁人。
都是自己作的!
其實,她這次回來,目的有二。
其一就是單純地回娘家看看,其二就是為了趙甜甜。
趙小玲也沒想著要隱瞞,如實說道:“甜甜三年隻生了一個女兒,她的婆婆著急抱孫子,想讓餘照納妾。”
母女倆日子過得很苦,活乾得比牛多,飯吃得比鳥少,覺睡得比夜貓子晚,早晨起得比雞還要早。
再加上趙甜甜綿軟的性子,娘家又離得遠,還沒了父親,唯一的弟弟還年幼。
沒人撐腰,夫家就可勁兒地欺負。
她回來之前,趙甜甜偷偷找到她,哭著讓她跟她娘說說。
“納妾好啊,”趙江氏樂得就差沒有大喇叭喊了,“不下蛋,可不得受磋磨!”
趙小玲:……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斷親的秦小雪。
莫不是秦小雪沒生出男娃,受不了她娘的磋磨,才斷的親?
還彆說,這一刻,趙小玲真相了!
如果真是那樣,趙小玲都有些佩服趙木墩和秦小雪。
當斷則斷!
不受其害!
趙小玲又想到了趙甜甜的相公餘照。
如果餘照能有趙木墩的一半靠譜,趙甜甜母女倆也不會受儘苦楚與折磨。
“娘,我們天黑前還得趕回梨花村。”趙小玲不想再聽趙江氏叨叨,“我這就去胡嬸子家,跟她說一聲甜甜的事。”
“彆,你可彆去。”趙江氏一把拽住趙小玲的胳膊,亢奮的臉都有些紅了,“讓他們給磋磨死才好呐。”
她就可以狠狠地打胡寡婦的臉。
“你回去之後就這麼跟趙甜甜的夫家說……”
趙江氏在趙小玲耳邊低語著。
趙小玲驚呆了。
她的母親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她看著趙江氏一臉惡毒,嘴巴一張一合,心裡恍惚。
這樣一個惡毒的婦人,竟然是她的母親。
突然,趙小玲耳朵一動,她微微側轉身,仿佛在仔細聆聽趙江氏的話,餘光卻是瞥向屋門處。
一道破損的褲角一閃而過。
趙江氏看到趙小玲如此認真地聽她說話,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