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屏氣凝神:“要不屬下去送。”
岑靜幀瞥了他一眼,轉身回馬車。
言一摸了摸鼻子,沉默跟上。
回府後,言一習慣性的去收拾馬車,卻發現本來滿滿當當的白玉小罐,已經空空如也。
他家王爺,吃了一罐子蜜餞。
眉心不由跳了跳,將罐子收起來,吩咐人給多準備些解膩的茶水。
一看那罐子,他都覺得齁得慌。
張府。
管家敲開書房門,遞上手裡的帖子:“老爺,孟夫子遞了拜帖過來。”
“嗯?哪個孟夫子?”張院長醉心手下未完成的畫作,聞言有些沒反應過來。
管家眼角抽了抽:“老爺,整個官學就一個孟夫子。”
畫作完成,張院長筆一收,這才有心思搭理自己的管家。
“這不年不節的,他給我遞拜帖乾什麼?”
管家哪裡曉得,隻問:“老爺見還是不見?”
“見,家裡不見,學院也得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翌日孟夫子攜禮上門,管家將人帶去書房:“老爺,孟夫子到了。”
書房門本就開著,張院長坐在書案後,聞言抬頭招手:“快來,瞧瞧我昨日的新作,總覺得哪裡缺些什麼。正好你來,幫我看看。”
孟夫子腳步瞬間沉重,眾所周知,青州官學張院長,最愛畫作,卻最不善畫藝。
這個不善,非說他畫技不好,而是……
隻見桌上宣旨平鋪,題字小橋流水人家,上有青天白雲,下有綠樹成蔭,小溪涓涓,遊魚少許,魚兒躍水而出,竟還是金紅錦鯉……
如此倒也尚可,畢竟張院士畫技精湛,筆筆傳神,此畫也算是一幅極好的風景畫。
可小溪邊的石子地上,卻蓋了一座紅牆青瓦小屋……
小橋、流水、人家,也就扣上了一個流水。
孟夫子臉皮發僵,思索今日這真話若是說了,所求之事還能不能成?
不過孟夫子是個長袖善舞的,昧著良心的話張口就能來。
“張院長畫技傳神,隻是我觀題字,這畫上缺了些煙火氣。”
張院長今年五十有五,早就過了年少心高不知所謂時。他如今對自己和自己的畫,都很是了解。
隻是他素來隨性慣了,隨心之作便總是天馬行空,隻圖畫的暢快。
簡單來講,就是心裡極有逼數。
聞言眉毛便不禁高高揚起,這馬屁拍的,看樣是真有事相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孟夫子所來為何啊?”
孟夫子:“孟某卻有事相求,前些日子家裡人和靜王鬨了些誤會,想要上門拜訪賠罪,隻是貿然遞上拜帖,恐靜王盛怒之下不見,這才想請院長幫個忙。”
“聽聞您與靜王老師文太傅,曾是同窗,有些交情。”
他話落,張院長沒有立刻應聲,隻低頭看畫,似在思索添些什麼人煙。
至於孟夫子口裡的什麼誤會,他不關心。
自從岑靜幀來到青州,送他府上的各類帖子,數不勝數。
攢一攢,冬天取暖都夠燒上半月。
全是讓他牽線搭橋的,他嫌一一送回去麻煩,乾脆讓管家記下姓名,拓個拜帖模版,送來他府上一個,管家就送去靜王府一個,權當自家府邸是中轉站。
至於岑靜幀見不見,又建立了什麼關係,他一點都不關心,更不過問。
不過據他所知,他送去的帖子跟送來他府上的一樣,都成了一撮灰。
他起筆在畫上添了幾筆,笑道:“小事。管家,去給靜王府送個拜帖。”
外麵很快應了一聲是。
乾脆利落的,讓準備了一車說辭的孟夫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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