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沒有熱水,可以煮啊!煮一小勺就好了,很快的!”
“後娘讓我用她洗腳水洗臉呢,我竟然不知道,家裡已經窮成這個樣子了,連洗臉水,都要用彆人洗腳剩下的。”
“不,我沒有,我不是……”
不管他們說什麼,吳榆樹徑直舀了一勺水,等著他煮好。
“兒啊,今天想吃什麼呢?家裡情況是不太好,前天割了肉,但是你弟弟饞,昨天給吃完了。還以為你能準時回到,結果也沒有,今兒沒有肉了,你想吃什麼啊?”
吳榆樹搖了搖頭,洗完臉,冷淡的對著親爹說了一句。
“家義說他有一個問題要跟我說,我先過去了。”
吳榆樹剛走,就聽到後娘在哭。
“嗚嗚,榆樹是不是在怪我昨晚沒有去接他?都怪我這個不爭氣的身子,偏偏在那個時候不舒服。都氣到跑彆人家吃飯去了,我對不起你啊……”
身後的哭訴聲一聲高過一聲,聽在吳榆樹耳中,卻無比刺耳。
不舒服?
昨晚聽到的聲音,可是中氣十足。
罷了,他早就習慣了。
“吳榆樹!你回來,之前你後娘對你是不好,但是這半年來不也改好了嗎!好不容易回趟家,連飯也不吃一頓,你是要逼死你後娘嗎?!”
親爹的怒吼聲,後娘的嚶嚶哭泣。
交織在吳榆樹腦海中。
讓他有想要一人給一巴掌的衝動。
吵死了!
“榆樹哥哥,你在這乾嘛呀?怎麼還不來,我哥哥等你好久了,就等你過去了。”
溫和、溫柔的女聲,是福丫啊。
吳榆樹暴躁的心,被遏製住了。
“我才洗完臉,就過去了,你怎麼來了?”
雖然他們兩家離得不遠,但是大早上的,小姑娘跑外麵來?
福丫臉上一陣心虛。
她就是想要出來逛逛。
或者說,出來看熱鬨。
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哪家男人,光屁股被人從寡婦家裡提出來。
可熱鬨了。
跟著看呢,結果就到這邊來了。
還剛好遇到了吳榆樹。
還‘剛好’聽到了吳榆樹他爹的話。
“出來逛逛。”
福丫笑了笑,扭頭看了一眼吳榆樹他爹跟後娘。
這一對,男的睜眼瞎,女的綠茶成精。
生的兒子也傻。
遺傳了他爹的傻勁兒。
嘖嘖,天仙配。
“走吧。”
給自家兒子發月銀的人就在身邊。
兩人都閉上了嘴。
不敢亂嚎了。
等人走了,後娘才委屈的說:“榆樹彆是真恨上我了吧,我承認我之前是做的不好,但是我也在改了,我也是第一次做比爾呢後娘啊嗚嗚嗚……”
“他那個兔崽子懂什麼,我是他爹,他以後肯定也會孝順你的。”
要是福丫在這,估計都想一人給一腳了。
兩個不要臉的老貨。
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外麵拉拉扯扯,摟摟抱抱。
講話還那麼惡心人。
呸,真該一人給一巴掌扇死得了。
沒見過這樣當人親爹的。
小兒子是兒子,大兒子就是畜生是吧?
當老黃牛使喚啊!
天天算計吳榆樹手裡的銀子。
作死呢。
還養老,養個屁。
要是福丫是吳榆樹,等這兩個老貨老了,擎等著吧。
看能不能吃上一口熱乎飯?
就像他們之前對待吳榆樹一樣,對待他們。
“榆樹哥哥,你可不能被他們兩個的假象騙了啊。你後娘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壞得很……”
福丫在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吳榆樹認真的聽著。
等福丫說完,他才很認真的回答:“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看著吳榆樹一臉老實樣,福丫更不放心了。
這……
真的心裡有數嗎?
福丫不知道,有的人,就是白麵芝麻餡的。
看著乖,心裡可黑了。
吳榆樹又不是賤骨頭,招招手就回去了。
有些傷害,是刻在骨子裡的,一輩子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