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的目光卻緊緊鎖在珂琳捷的背影上,眉頭深鎖:“好熟悉的黑暗氣息……這種氣息,我一定在哪裡遇到過……”
聞言,紅羽扭頭,目光深邃地看向她:“怎麼?黑暗氣息怎麼了?你該不會是想說,擁有這種氣息就注定是邪惡的吧?”
艾麗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難道不是嗎?身負如此氣息,自然是邪惡一方。”
紅羽嘴角揚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有趣。那麼,艾麗絲,你覺得自己又屬於哪一方呢?”
這句話如同重錘,瞬間讓艾麗絲僵在原地。
“我……我……我……”她一時語塞,竟無法成句。
紅羽抬手,輕輕按在她的肩頭:“你可知,何謂‘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艾麗絲喃喃重複著,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你自己好好琢磨吧。另外,今晚留下來吃晚餐。”紅羽不再多言,轉身徑直走向彆墅大門。
艾麗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迅速將腦海中剛剛烙印下的那句話深深掩埋。
這是她對赫爾德可能的記憶窺探所做的防備。
隨即,她又恢複了那副慣常的、拒人千裡的冰冷模樣,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裝,也步入了彆墅。
另一邊,特羅伊和珂琳捷已將米內特帶入彆墅深處一間隱秘的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是她們與荊棘偶然發現的,整個彆墅二十幾人中,也僅有她們三個知曉。
昏暗的地下室儼然一處小型地牢,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刑具陳列其中。
珂琳捷熟練地走到各處,點燃牆壁上的油燈。
昏黃搖曳的光線勉強驅散了部分黑暗,更添幾分陰森。
特羅伊則粗暴地將米內特牢牢禁錮在一副沉重的木製十字架上。
特羅伊站在被鐵鏈緊縛的米內特麵前,把玩著腰間抽出的匕首,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現在,我問,你答!”她晃了晃寒光閃閃的匕首,“誰派你來暗殺紅羽的?”
米內特瞥了一眼那冰冷的凶器,隨即垂下眼簾,選擇了沉默以對。
特羅伊見狀,眼中迸發出更加濃烈的興奮:“很好!我最喜歡你這種硬骨頭的賤貨了!”她舉起匕首,作勢就要在米內特胸前劃下。
“大人,”珂琳捷適時地遞上一條布滿倒刺的皮鞭,“或許這個會更有效。”
“哦?”特羅伊眼睛一亮,欣然收起匕首接過皮鞭,“確實,這個更趁手!”話音未落,手腕猛地一抖!
“咻——啪!!!”
刺耳的破空聲後,是皮肉被撕裂的悶響!
鞭梢帶著倒刺狠狠抽在米內特身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飛濺!
“呃……”米內特身體劇震,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卻依然死死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特羅伊臉上的笑容愈發癲狂:“哈哈哈……好!太好了!!”
她不再遲疑,手臂化作殘影,鞭子如同毒蛇般瘋狂地抽打在米內特身上!
“啪!啪!啪!!!”
密集的鞭撻聲在地下室回蕩,每一次落下都帶起一蓬血霧。
米內特身上的黑袍迅速被鮮血浸透、撕裂,露出底下慘不忍睹的傷口。
珂琳捷則安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血腥的施虐場麵。
更詭異的是,每當米內特的氣息因劇痛和失血變得過於微弱時,她便抬手施展一道柔和的治療術,紅光籠罩下,皮肉翻卷的傷口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結痂,確保受刑者不會輕易死去,以便繼續承受下一輪的痛苦。
暴力與治愈,血腥與再生,在這昏暗的地牢裡交織成一幅扭曲而殘酷的畫麵。
片刻之後,地下室沉重的門被推開。
荊棘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
特羅伊這才意猶未儘地停下揮舞的鞭子,扭頭看向荊棘:“有事?”
荊棘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十字架上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的米內特,語氣沒有絲毫波瀾:“羽哥哥讓我來給她送點吃的。還有,叫你們上去吃晚餐了。”
“知道了。”特羅伊隨手將染血的皮鞭扔在地上,帶著一臉滿足的珂琳捷走向出口。
荊棘端著托盤走到十字架前。
她將托盤放在旁邊一張擺放著各種恐怖刑具的木桌上,然後端起那碗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蔬菜燉肉湯,走到米內特麵前。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熱湯,小心地吹了吹氣,然後遞到米內特乾裂的唇邊。
米內特微微睜開腫脹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呆萌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那勺散發著溫暖氣息的湯,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
最終,她張開嘴,讓那溫熱的液體流入喉中。
濃鬱鮮美的滋味瞬間在口腔彌漫開來,讓她麻木的神經似乎都為之觸動。
“羽哥哥煲的湯,”荊棘一邊繼續喂著,一邊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陳述著,“好喝吧。”
米內特咽下口中的湯,沒有回答,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荊棘。
荊棘也不再說話,隻是專注地、一勺一勺地,將熱湯喂給這個遍體鱗傷的囚徒。
昏黃的油燈光下,食物的蒸汽與地牢的血腥氣奇異地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