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半睜著眼睛，視線模糊地搜尋著什麼，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話，卻隻發出氣音。
陳默幾乎是撲到病床邊的，他蹲在手術室門口整整一個多小時，雙腿早已麻木，此刻卻像踩在棉花上般不穩。
看到妻子蒼白的麵容，他喉嚨發緊，手指懸在半空不知該如何觸碰——既想確認她真實存在著，又怕自己粗重的呼吸會驚擾她脆弱的安寧。
“知知...”
一開口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指尖終於小心翼翼地貼上妻子冰涼的手背。
林知夏的指尖微弱地動了動，眼皮艱難地抬起一條縫，目光終於聚焦在他臉上。
那雙眼睛裡盛著的疲憊讓陳默心臟猛地一縮，他這才發現，僅僅半天不見，知知的模樣仿佛變了樣。
護士正在調整輸液管，金屬夾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產婦失血較多，需要靜養，還有多吃點補充營養的”
陳默機械地點頭，視線卻無法從林知夏的臉上移開。
林知夏的嘴唇乾裂得起了皮，蒼白的膚色襯得唇色發紫。
她試圖抬手摸摸他的臉，用力抬了一下發現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彆說抬起來了，說話的力氣都氣若遊絲的。
陳默看著林知夏的動作，眼眶瞬間發熱，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知知”
“寶寶還好嗎？”
林知夏終於發出微弱的聲音，每個音節都像是從胸腔裡艱難地擠出來的。
陳默立刻俯身，把臉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道“三個都平安，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是姐姐”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下去“知知，謝謝你，辛苦你了”
林知夏的眼淚突然湧出來，順著臉頰滑落，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淺淡的痕跡。
生孩子的時候，她真的好害怕，她真怕自己生孩子死了，聽到醫生說難產的時候，她以為她真的要死了。
她想抬手擦淚，卻使不上力氣，隻能任由淚水肆虐。
陳默連忙用拇指輕輕拭去那些淚珠，觸碰到皮膚的瞬間被冰得一顫——知知渾身都是冷的。
他抬手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手指上的眼淚燙的他生疼，一路疼到心底，他的心臟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疼的他喘不上氣。
他望向林知夏笨拙地哄著“彆哭...彆哭...知知，沒有以後了，以後我們都不生了”
林知夏輕輕點頭，眼神溫柔而疲憊。
護士把林知夏推入病房後，她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陳默被嚇的趕緊叫醫生“醫生，我媳婦兒怎麼昏過去了”
“她隻是太累了，休息好就能醒過來”
陳默聽到醫生這麼說，仍然有些不放心，緊緊握著林知夏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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