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人回家吃了一頓午飯又出去了,這次他們是去買小洋樓的,帶著上午取出來的錢,找到了小洋樓的主人,手續辦的很順利,這一天他們擁有了兩座房子,也掏空了為數不多的積蓄。
這棟小洋樓坐落在胡同儘頭,紅磚外牆爬滿了斑駁的爬山虎,冬日裡隻剩下乾枯的藤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二樓的百葉窗半掩著,幾縷調皮的陽光透過窗戶,偷偷溜進房間裡,為空曠的房間調加了一抹顏色。
推開沉重的雕花大鐵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悠長的歎息。
門廊的地麵鋪著已經褪色的馬賽克瓷磚,圖案是模糊的牡丹花紋,邊緣已經翹起,縫隙裡積著厚厚的灰塵。
牆角立著一盞銅製壁燈,燈罩上落滿蛛網,像一隻蒙塵的蝴蝶。
一樓客廳的天花板很高,吊扇的葉片上積著厚厚的灰,停止轉動的扇葉像凝固的時間。
一排皮質沙發褪成了灰褐色,扶手處磨出了細小的毛邊。
壁爐上方的鏡子邊框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鏡麵卻裂了一道細縫,像是一道無聲的歎息。
樓梯的木質扶手被磨得發亮,台階的邊緣卻已經磨損,露出底下的木頭原色。
二樓走廊的地板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仿佛在提醒來客這裡承載的歲月。
走廊儘頭的窗戶掛著褪色的天鵝絨窗簾,布料已經發硬,邊緣脫線處隨風輕輕擺動。
主臥裡那張四柱床的帷幔已經拆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床架,床頭雕刻的玫瑰花紋積著厚厚的灰。
梳妝台上擺著一個銅製粉盒,盒蓋上的鏡子已經模糊不清。窗邊的搖椅上搭著一條鉤針編織的披肩,針腳已經鬆散,像是隨時會散架。
廚房的瓷磚灶台已經泛黃,水龍頭生鏽的地方結著暗紅色的鐵鏽。
牆角的碗櫃裡擺著幾隻印著‘為人民服務’字樣的搪瓷杯,杯口磕碰的痕跡像一個個小小的月亮。
這棟小洋樓像是一個被時光遺忘的容器,每一處細節都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斑仿佛在輕輕跳動,像是在回憶著這裡曾經的熱鬨與喧囂。
鐘詩蓉站在二樓的窗前,手指輕輕撫過窗框上的雕花“這房子啊,我住了大半輩子了,要是不得已我是不會把它賣了的,希望你們好好對待它”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她看著小洋樓外的小花園,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回憶起以前的事,眼睛裡有不舍和難過。
林知夏鄭重的保證道“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愛護這個房子的”
“那就好,我走了,這是房子的鑰匙,要換鎖的話在這條街的轉角處有一個換鎖店,你們可以去哪裡看看”
留下這句話,彎腰拿上腳邊放著的藤條編製的箱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林知夏和陳默跟著人走出了大門,她買房的時候已經和陳默打聽過這房子的事,無論是四合院還是這個小洋樓,他們都是打聽清楚才決定買的。
四合院的何大娘是因為兒子在國外,所以買了房子去國外和兒子團聚,鐘大娘是因為家裡沒有人了,在她還小的時候父母因為戰亂去世了,她是有族裡的小爺爺撫養長大的,等她結婚之後丈夫因為加入了革命,以身報國了。
撫養她的小爺爺在他丈夫去世後不久也沒了,家族裡沒有一個人能擔當得起家族留下來的家業,她是由小爺爺撫養長大的,自然也教過她管理家業的方法。
在她接手的第十五年,遇到了大改革,她把家業捐出去了四分之三,但是她還是被人舉報,下放到了牛棚,也是近幾年平反回來的,至於她之後要去哪裡誰也不知道。
晚上回家後,林知夏就把這個好消息和大家說了。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霍姨我在京市買了兩處房子,一個是四合院,一個是小洋樓,等我開學的時候,我就搬去四合院那邊住,那邊離學校近,以後源遠和黛安中午可以回家吃飯和午休,晚上也可以住在我那邊”
江源遠手裡的筷子掉在桌上,驚訝的看著他姐“姐,你真買房啦?”
“是啊,你以後可以不用住學校的宿舍了,家裡留有你的房間,等下學期你從粵省回來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姐,你也太好了吧,謝謝姐姐”
江源遠很是激動,從椅子上站起來,差一點就要抱著她慶祝了。
林宥什麼話都沒說,被張秀英拉進了房間,老兩口在房間裡不知道說了什麼,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張存折,他把存折放在林知夏麵前“知夏啊,這是我和你奶奶給你的,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買了房子沒剩多少錢了吧,我們是一家人,這錢就當是我們給你和陳默還有三個孩子的壓歲錢了”
林知夏看著眼前的存折,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爺爺......奶奶”
她聲音有些發顫,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這錢我不能要”
林宥把存折往她麵前推了推“讓你拿著就拿著,跟爺爺客氣什麼”
他板著臉,但眼角的皺紋卻泄露了情緒“我和你奶奶商量過了,你們年輕人買房不容易,我和你奶奶這點積蓄,就當是給你們添個底”
張秀英也跟著勸“知夏,聽你爺爺的,以後陳默回了西北,你一個人在京市帶著三個孩子,我和你爺爺想著能幫襯點是一點”
林知夏咬了咬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好吧,謝謝爺爺奶奶,我以後一定會孝順你們的”
張秀英開玩笑的打趣道“要是我不給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孝順我和你爺爺啦”
林知夏擦了擦快要掉下來的眼淚,臉上扯出一個笑臉說道“怎麼會呢,你可是我嫡親的奶奶啊,我怎麼會不孝順你們呢”
她這段時間和林家人相處的很融洽,他們像極了再現世的家人,所以相處幾天後,她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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