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楓葉像燃燒的火焰鋪滿森林小徑,九歲的小狐狸絨絨踮著腳尖,在落葉堆裡尋找丟失的蝴蝶結。風掠過樹梢時,他忽然聽見一陣清脆的叮咚聲,像是星星掉進了銀鈴裡。
聲音來自半山腰的老橡樹。絨絨扒開垂落的常春藤,發現樹乾上掛著一串由月光石和羽毛串成的風鈴。最特彆的是中間那顆心形鈴鐺,泛著珍珠般的柔光,每當風吹過,就會發出宛如夜鶯啼鳴的歌聲。
\"彆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樹洞裡傳來。灰白色的鬆鼠爺爺探出腦袋,尾巴上纏著褪色的繃帶,\"這是守護森林的風鈴鐺,已經沉默十年了。\"
絨絨縮回快要碰到鈴鐺的爪子:\"為什麼它會唱歌?\"
鬆鼠爺爺歎了口氣,抖開懷裡泛黃的卷軸:\"很久很久以前,森林住著位會魔法的風鈴仙子。她用歌聲治愈受傷的動物,讓枯萎的花朵重開。但十年前,黑鴉巫師偷走了她的魔法鈴核,風鈴失去力量,森林也開始衰敗。\"
絨絨順著卷軸上的圖案看去,月光石在暮色中泛起漣漪。畫麵裡,戴著銀鈴冠的仙子正用歌聲喚醒沉睡的溪流,而陰影裡,黑鴉巫師的翅膀遮蔽了半邊天空。
\"隻要找回鈴核,風鈴就能恢複魔力嗎?\"絨絨的尾巴輕輕搖晃。他注意到鬆鼠爺爺繃帶下滲出的血珠——那是被荊棘劃傷的痕跡,和自己為救小兔子摔下山坡的傷口一樣疼。
鬆鼠爺爺搖搖頭:\"黑鴉城堡在迷霧沼澤儘頭,連飛鳥都不敢靠近。\"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月光石風鈴發出微弱的嗚咽。
當晚,絨絨把風乾的漿果和草藥塞進背包,將風鈴最末端的羽毛彆在胸前。月光石在他懷裡發燙,仿佛在催促他啟程。沼澤的霧氣像粘稠的蜂蜜,絨絨的爪子很快沾滿黑色泥漿。突然,前方傳來幼鳥的哀鳴。
三隻渾身濕透的小雲雀擠在斷枝上,翅膀被藤蔓纏住。絨絨立刻用牙齒咬斷藤蔓,卻驚動了藏在蘆葦叢裡的沼澤巨蟒。巨蟒吐著信子撲來,絨絨拽起雲雀們就跑,背包裡的月光石叮當作響,竟在泥地上照出一條發光的小路。
\"跟著光!\"絨絨大喊。雲雀們展開翅膀,帶著他掠過散發腐臭的泥潭。當他們落在對岸時,月光石突然裂開細紋,從中飄出一縷銀紗,輕輕纏在絨絨受傷的爪子上,疼痛瞬間消失了。
穿過掛滿毒蘑菇的竹林時,絨絨遇見了被蜘蛛網困住的螢火蟲兄妹。他用尾巴卷來枯枝挑開蛛網,卻不小心觸發了黑鴉巫師的警報。成群的烏鴉遮天蔽日地撲來,絨絨急中生智,摘下胸前的羽毛迎風一吹——羽毛突然化作千萬道流光,照亮了整片竹林。
烏鴉們發出驚恐的尖叫,倉皇逃竄。螢火蟲兄妹感激地圍繞在他身邊,尾部的光點組成箭頭,指向雲霧中若隱若現的黑色城堡。城堡大門緊閉,門板上刻滿扭曲的符文。絨絨想起鬆鼠爺爺卷軸上的咒語,將沾著沼澤泥水的爪子按在符文中央:\"以森林之名,開啟希望之門。\"
轟鳴聲中,大門緩緩打開。城堡內部布滿發光的藤蔓,每片葉子上都封印著動物們的眼淚。在大廳儘頭的水晶棺裡,那顆心形鈴核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黑鴉巫師的黑袍在陰影中沙沙作響。
\"誰允許你闖入禁地?\"巫師的聲音像生鏽的鋸子。他揮動魔杖,地麵突然裂開,湧出黑色的觸手。絨絨抱緊背包裡的月光石風鈴,受傷的爪子再次傳來刺痛——但這次,疼痛反而讓他清醒。
\"森林需要希望!\"絨絨舉起風鈴。月光石碎片突然全部亮起,與鈴核產生共鳴。水晶棺應聲而碎,鈴核化作流光飛回風鈴中央。黑鴉巫師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魔法在歌聲中化作點點星光。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迷霧時,絨絨帶著重新煥發魔力的風鈴回到森林。風鈴仙子的虛影從鈴鐺中浮現,她的歌聲化作金色的溪流,澆灌著每一棵枯萎的樹木。鬆鼠爺爺的傷口瞬間愈合,他顫抖著撫摸重生的風鈴:\"原來真正的魔法,藏在願意冒險的心間。\"
從那以後,每當森林裡有動物受傷,風鈴鐺就會自動飛到他身邊。而在每個滿月之夜,人們都能看見小狐狸絨絨的尾巴尖,閃爍著月光石般溫柔的光芒。據說,在森林最深處,還流傳著這樣的歌謠:\"勇敢的心能點亮希望,善意的光芒比魔法更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