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麵色凝重,手持明黃聖旨,踏入榮國公府那雕梁畫棟、氣勢恢宏的大門。賈老夫人端坐於上首,身旁簇擁著一群兒孫,仍是一副從容不迫、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並未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銘宇,靖國公府的嫡次子,身形挺拔,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英氣。他隨林如海一同前來,心中早已對賈家的種種行徑有所耳聞,此刻見賈老夫人仍欲擺長輩架子,不由得冷哼一聲,聲音清亮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賈家好大的架子,連聖旨都不放在眼裡,可知平日裡是如何的囂張跋扈?”
此言一出,整個榮國公府的大廳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賈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與不悅,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她緩緩起身,故作鎮定地說道:“林大人此言差矣,我賈家向來尊重朝廷,怎會不將聖旨放在眼裡?隻是這休妻之事,關乎家族聲譽,還需從長計議。”
林如海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透露出幾分失望與無奈。他深知賈家的底細,也明白這休妻之事背後所隱藏的複雜糾葛。然而,身為朝廷命官,他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將皇帝的旨意傳達給賈家,並督促其執行。
“賈老夫人,聖旨既下,便無從長計議之理。”林如海的聲音雖然平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皇上念及賈家往日的功勞,特命本官前來傳達旨意,希望賈家能夠識時務,遵從聖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賈老夫人聞言,臉色微變,但仍試圖以家族勢力為後盾,進行最後的抵抗:“林大人,我賈家世代忠良,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要休了我賈家的兒媳?這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銘宇見狀,不禁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賈家世代忠良?哼,若是真的忠良,又怎會縱容家中子弟胡作非為,欺壓百姓?又怎會無視朝廷法度,私自結交外官?賈老夫人,您可彆忘了,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您賈家的後花園!”
銘宇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賈老夫人的心臟。她臉色蒼白,身形微微顫抖,卻仍強撐著不肯讓步。然而,在聖旨的威嚴與銘宇的強硬態度麵前,她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福隆安,傅恒之嫡子,自幼便承繼了家族的榮耀與期望。今日,他奉皇帝之命,前來省親彆院,目的不僅是為了一睹這賈家的風貌,更是為了親眼見證那些包衣奴才的張狂。
他踏入彆院,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奢華與浮誇。福隆安心中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國公府的後人都如此張狂,我這個孝賢皇後的娘家侄子都在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一步。”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個真切。賈家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暗自嘀咕,卻不知這位年輕公子的來頭。
銘宇,身為靖國公嫡子,皇貴妃的娘家侄子,此刻也站在一旁。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顯然對賈家的所作所為早有耳聞。見福隆安開口,銘宇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我身為靖國公府嫡子,皇貴妃的侄兒,都得小心翼翼當差,生怕有絲毫疏忽。可賈家,一個包衣奴才出身,竟敢如此放肆。”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目光直直地盯向賈家眾人,仿佛要將他們的虛偽與囂張一一揭露。
“縱容兒媳婦王氏放高利貸,乾預金陵判案,這些事兒,賈家可真做得出來。”銘宇繼續說道,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厭惡,“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膽子,竟敢如此妄為。”
福隆安的目光如同寒冰,直直射向賈家老夫人,那眼神中既有不屑也有嘲諷。他輕輕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意:“林大人,皇上派你前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在這裡與前嶽母敘舊,更不是讓你來看賈家如何囂張跋扈的。還是趕緊宣旨吧,彆讓皇上久等了。”
林如海聞言,心中一凜。他深知福隆安此言背後的分量,也明白自己此行的重任。於是,他輕輕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那明黃的聖旨,緩緩展開。
賈家老夫人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雖然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刻,但真正麵對時,心中還是忍不住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與不安。她看向林如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哀求、有不甘、也有無奈。
然而,林如海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開始宣讀聖旨。那聖旨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擊在賈家眾人的心上。他們知道,這一刻起,賈家的命運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那林如海的聲音,沉穩若深淵之水,每一個字都似帶著千鈞之力,回響在這榮國公府的大堂之上。“榮“榮國公府賈璉之妻王氏,放高利貸,私接觸外官,行為不檢,有違婦道,更觸犯了朝廷法度。”
林如海的聲音一頓,仿佛是在給眾人一個喘息的機會,然而這短暫的停頓之後,卻是更加猛烈的風暴,“此等行徑,實乃大逆不道,有辱門楣,更枉顧國法家規。念及賈家往日功勞,朕心猶存一絲寬宥,特賜休書一封,令其即刻離開榮國公府,永不得再回。從此往後,她與賈家再無瓜葛,生死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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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此處,林如海的目光如刀,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定格在王氏那慘白的臉上。他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封休書,那紙張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仿佛預示著王氏即將失去的一切。“特賜休書一封,令其即刻離開榮國公府,從此往後,永不得再踏進一步!”
王氏聞言,身形一晃,險些栽倒。她眼中閃過不甘、憤怒,還有深深的恐懼。然而,皇命難違,她隻能顫巍巍地接過那封休書,雙手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接著,林如海話鋒一轉,提到了賈赦。“賈赦此人,雖識時務,但管教不嚴,亦有過錯。故,其子賈璉需杖責十大板,以示懲戒。”此言一出,堂下立時有侍衛上前,將賈璉按倒在地。那板子落下之聲,清脆而響亮,每一聲都似敲打在賈家人的心上。
賈璉痛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哼出一聲。他心中暗自懊悔,若非自己平日裡對王氏縱容太過,又何至於此?
待杖責完畢,林如海又道:“賢德妃賈氏省親之後,賈家賈赦一房與賈政分家,此乃聖意。任何人不得阻擾,尤其是賈家老夫人,若敢違抗,必褫奪其誥命!”
賈老夫人聽到最後一條,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她萬萬沒想到皇帝竟會讓賈赦與賈政分家,這無疑是要削弱賈家的勢力。她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銘宇冷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此時,一直沉默寡言的賈政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波瀾,他緩緩站出身來,麵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雙手拱起,深深一揖,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懇切:“林大人,銘大人,福大人,我賈家世代忠良,今日雖遭此變故,但吾等謹遵聖意,絕無半句怨言。隻是,望幾位大人能看在賈家往日的情分上,日後對我賈家多多照拂,吾等將感激不儘。”
銘宇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聲在大殿之中顯得格外刺耳。他目光如刀,直視著林如海,仿佛要將其內心的想法洞穿:“林大人,你可彆犯糊塗啊!咱們皇上那是什麼性子,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他向來是鐵麵無私,賞罰分明。你如今已是太後的侄女婿,身份尊貴無比,和賈家這層關係,還是早早撇清為妙。你可彆忘了,林黛玉已經過繼到了鈕鈷祿氏名下,她的婚嫁大事,可全指望著你這個父親來撐腰呢!更何況,黛玉現在養在永壽宮皇貴妃名下,那可是皇上心頭的肉,你若是和賈家牽扯不清,萬一惹怒了皇上,牽連到了黛玉,那可就追悔莫及了啊!”
銘宇的話語如同寒冰一般,讓林如海的心頭不禁泛起一陣涼意。他深知銘宇所言非虛,皇上的性子確實是喜怒無常,稍有不慎,便可能惹來大禍。然而,他心中亦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愫,畢竟賈家曾經是他的親家,那份往日的情誼,又怎能輕易抹去?
林如海沉吟片刻,目光堅定地望著賈政,緩緩開口道:“賈大人,你放心。我林如海雖然不才,但也知曉什麼是恩怨分明。賈家往日的情分,我自然不會忘記。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竭儘所能,對賈家多多照拂。隻是,你們也要好自為之,切莫再惹出什麼是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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