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緩步的走向李斯。
她雖然承認眼前的這個人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但是仍然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威脅，甚至看不起此人。
在她心中，李斯固然有才能，不過也隻是一條狗而已...
而李斯是何等聰明，大司命的眼神他再明白不過，對方的心中想法他是一眼便知。
但是李斯不會憤怒。
不卑不亢的回複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偏過頭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語氣淡然的說道“身為門生，自然是要跟著主子而行。”
聽到他這般說，大司命也是沒有遲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隨後眼中便閃過一絲異光，心中了然。
這裡是深宮，她所經過的這片區域，已經是屬於內宮的範疇。
而她剛才所望的方向，正是當今秦王的生母，趙太後的寢宮。
李斯的主子是呂不韋，他因何在此，那就不難理解了。
秦國一直流傳著一個典故，叫做奇貨可居。
所謂的奇貨可居，就是當年隻是一個商人的呂不韋，為了自己的前途，力挺還未登上王位嬴異人，那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嬴異人在邯鄲為質子的時候，呂不韋曾送去過一個美貌女子，侍奉其左右，從此雙方關係變得密切。
後來嬴異人成為了秦王，呂不韋也如願的走上了官途。
在秦襄王的庇護下，如日中天步步高升，一步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而當初的那個女子，也正是如今的太後。
但是任誰都不會想的，當初送給嬴異人的那個女子，乃是呂不韋身邊的人。
秦襄王死後，呂不韋身為宰相，與久居深宮的趙太後舊情複燃，日常進攻，與其行那苟合之事。
這在當今的朝中，已經是不可公開的秘密。
所以身為陰陽家五大長老的大司命，她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大司命可是剛剛見過陛下了？”李斯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待如何？”
大司命顯然不想回答他的問話，所以態度很是冷淡。
陰陽家的人，不管是弟子還是長老，在其他人的麵前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在陰陽家之中這種現象也是依然存在，在他們的理念中，有地位的才能被尊重，有實力的才能被重視。
所以李斯深知這一點，現在麵對大司命，不管對方有什麼樣的表現，他依然是那般平靜，一絲不悅之色都沒有。
“看來，陛下還未下定決心處死韓非，發兵寒國。”李斯目視著大司命的側臉，語氣平淡的說道。
隻是這一次，大司命卻不再平靜，略微有些驚訝，看著李斯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探查之意。
這是剛才偶遇，直到現在，大司命第一次正視李斯。
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卻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而且還是一語中的。
大司命想來，之前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家夥。
不過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所有人都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的，即便對方已經猜中了，她也同樣不會順著對方去說。
“哦，李斯大人，何出此言呢？”
李斯微微一笑，說道“陛下惜才，天下共知，若真的想要處死韓非，也無需關押這麼久，也更不用去貼一張告示，宣告天下。”
在李斯看來，這並不難猜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