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廠的情況不一樣啊，設備陳舊，人工成本也高，沒有降價的空間，所以不好推銷啊。”
秦陽眉頭一皺，“據我這段時間的了解和調查，其他廠最近幾年也都上了新設備，成本也下來不少啊？”
“這個……”楊明停頓了一下，為難道：“即便是如此，也沒有太大的市場競爭力啊。”
“按照楊總的意思，其他分廠難道沒有活路了嗎？”秦陽目光落在對方身上。
“當然不是了。”楊明急忙擺手道：“市場寒冬不過是一段時間，等到過了這個時期，自然就能好了。”
“除此之外呢？”秦陽又問。
楊明無奈搖搖頭，“我也沒有好的辦法了，不過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出售半成品給其他的鋼鐵企業，人家再進行二次加工。”
秦陽麵露一絲冷笑：“我們堂堂一個國企，淪落到賣半成品？”
“秦董，我覺得您的思維應該變一變了。”說話間，楊明竟然舒服的翹起了二郎腿，“老國企那一套已經行不通了，必須要改變。”
“很簡單，就比如現在的預製菜，其實就是這麼個道理，咱們都調配好，人家拿回去直接下鍋就行了。”
“這比喻真恰當哈！”秦陽掃了對方一眼，浮現出一絲笑意，“楊總，新鋼板材公司該不會就是這樣的模式吧？”
楊明一愣，目光落在秦陽身上，翹起的二郎腿緩緩放下，尷尬說道：“我們現在是眉毛胡子一把抓！隻要有訂單，不管幾噸，我們都生產。”
“那這成本你是怎麼控製的，比如一個規格兩三噸，等設備調試好了，馬上又該換規格了，這耽誤的人工和時間不是錢嗎？”
這話一出，楊明頓時有些啞然。
他在來之前特意調查了秦陽，據說是從政府部門調過來的，他篤定對方對企業不了解，更不懂軋鋼。
可是就衝對方剛才這幾句話，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不是一個棒槌。
“秦董，這個怎麼說呢，換規格換工作的確是頻繁一些，但還是有利潤空間的，不然我們的工人工資怎麼能那麼高呢。”
“眼下不說是領導了，就是下麵的一線工人，我估計都想著去新鋼板材公司呢。”
楊明臉上的優越感儘顯無疑。
“嗬嗬……”秦陽嘴角閃過一抹笑意，目光再次落在楊明身上，“楊總你想過沒有，你們新鋼板材公司，之所以利潤空間大，是因為你們沒有負擔！”
“負擔？”楊明眉頭一皺，反問道：“秦董說的負擔指的是什麼？”
“很簡單，首先設備的確不如你們新，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你們是新成立的子公司，廠裡不用負擔退休工人這一塊，但是其他廠不一樣，有的廠子都是六十年代成立的，你想想光是退休人員這塊有多少？”
秦陽一句話說到重點，楊明再次啞然。
辦公室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太對勁。
周文博見狀，則是忙起身給兩人續水。
“楊總，新鋼板材公司呢，說到底是鹿鋼集團的一個子公司，我們公司呢還是有管控權的。”
“至於新鋼板材公司的情況到底如何，抽時間我會親自去考察一下，希望一切真如楊總說的那般！”
聽到這話，楊明急忙點頭：“好，隨時歡迎秦董去考察。”
接著兩人又簡單的寒暄幾句，楊明起身離開。
秦陽坐在沙發上沉思半天，目光忽然落在周文博身上，“跟我說說楊明這個人！”